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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佝偻着背,衣衫褴褛,靠在墙边晒着太阳。当冬蓟看向他时,他的目光与冬蓟的对在了一起。然后,老人轻轻招了招手,杵着拐杖走进小巷,似乎是示意冬蓟跟着他进来。
    冬蓟跟了上去。老人走路很慢,冬蓟几步就追到他身边,刚想询问,老人直接从衣服里摸出一只信封。
    他把信递给冬蓟,还仔细看了一下冬蓟,撇着嘴,点了点头。
    “白昼骑士给你的信。我一看就是你……有点像他,又是半精灵。”
    冬蓟心中一酸。他接过信,问老人现在那个骑士在哪。
    老人摇摇头,指指耳朵:“听不见,听不见。我这个老聋子,只能自己说,听不见你说什么。”
    说完之后老人就要离去。冬蓟掏出钱袋,递给老人一把钱币,老人看也不看,只是继续走。
    冬蓟不肯放弃,一直跟着他,看准了他破外套下摆上有个兜,就把整个钱袋塞了进去,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老人立刻嚷嚷着拒绝,而冬蓟不回头也不停脚步。老人腿脚不好,也追不上他。
    走出巷子后,冬蓟回头看看,老人没有继续跟上来。
    他松了一口气,走进了酒馆,坐在了他和莱恩曾经坐过的位置上。
    冬蓟衣着精致,显然不是普通渔民,所以酒馆的小招待一开始非常热情。可是冬蓟没花什么钱,只要了一杯青柠泡茶,别的什么也不点。招待不情不愿地走开,嘴里还嘟囔了几句不好听的话。
    小招待走到账台边,掌柜立刻把他叫住,压低声音教训了一顿。冬蓟远远看着,只听见了一句“看那打扮肯定是商会的法师,你注意点”。
    冬蓟叹口气,只能苦笑。
    冬蓟喝了几口水,拿出信封,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他想,这应该是莱恩写的告别信,里面肯定会写到莱恩的去向、接下来的想法之类。
    虽然他们分开的时候很不愉快,但如果能看到弟弟的字迹,对冬蓟来说也是一种欣慰。
    打开信封之后,冬蓟愣住了。
    里面是他送给莱恩的发光项坠,还有两张短效附魔符文,以及一张币票。币票的面额其实不高,但对莱恩来说也是不少的一笔钱了。
    随币票送上的还有一张随便扯下来的纸片,上面确实是莱恩的字迹。
    莱恩说,冬蓟赠与了他太多东西,他会把能还的都尽量还给冬蓟。
    目前他还没有从神殿领取制式武器,所以暂时还需要那把剑,等他成为正式骑士后,他会把剑也一并奉还。
    信中没有任何寒暄问候,也没有谈起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什么时候会再见面等等。
    冬蓟死死盯着弟弟的字迹,泪水在眼睛里不停打转。
    他的情绪还未平复,就被一声巨响吓了一跳。
    酒馆门被踢开,两名身着皮甲的战士冲进酒馆,气势汹汹地四下观望,最后目光锁定在冬蓟身上。
    他们是阿尔丁的手下,最近冬蓟经常需要前往各个工坊,他们经常负责随行护卫。
    两人匆匆来到冬蓟面前,红发战士刚开口大声说了一句“不好了”,黑发战士立刻拍了他的脑袋一下,然后弯下腰对冬蓟耳语:
    “救济院那边出事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冬蓟皱起眉。他都没意识到自己脸上还挂着眼泪,根本来不及擦。被两个小伙子看在眼里,也不知道他们私下会怎么想。
    在他们交谈时,掌柜和招待熟练地躲在了账台后面,酒馆内其他客人吓得不敢动弹。
    这两名战士行动粗暴,冬蓟心里有些愧疚。他小声告诉那两人出去再说,起身离开时,他在桌上多留了一枚银币。
    离开酒馆后,冬蓟回到马车上,两名战士去牵来自己的马匹。
    他们简述了一下情况,是救济院里好像死了人,市政厅派人去查看,然后不知怎么,就把地下市集给包围起来了。
    已经有人去给阿尔丁报了信,但阿尔丁不在宅邸中,无法及时赶来处理。
    据说今天中午商会首席到海港城来了,阿尔丁前去迎接,正在驿站里给首席办接风宴。
    这种时刻,他们也应该通知卡奈,但卡奈远在希尔达教院,更是联络不到。
    于是他们就想到了冬蓟,毕竟冬蓟是目前的市集主人。
    起初冬蓟犹豫了一下,思考着要不要直接回家……这种事得小心应对,最好是等阿尔丁去处理。
    但他转念一想,地下市集涉及到许多魔法物品,他在这方面是行家,应该先去看看。万一现场真有什么危险因素,应该由他来处理。
    于是,在两名战士的护送下,马车飞奔起来,直接赶往郊外救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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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冬蓟第一次在白天来救济院。往常,这一带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僻静无人,今天石堡外却停了不少马匹和马车。
    冬蓟走进石堡大门,有个眼熟的人正好走过来。她是在这里工作的一个寡妇,负责在救济院里照顾老人。她并不是市集里的人,但她也知道那个市集是怎么回事。
    她凑了上来,语速颇快地说:“市政厅来了一个人,挺客气的。白昼神殿来了牧首和三个骑士。还有两个陌生法师,五个商会的人,其中一个也是法师。他们以前没出现过。原因是我们这边的病人死了一个,八十多岁了。市政厅先来查,然后其他人也来了。他们没怎么看病人,直接到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