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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只不过你平日瞧不见罢了。”
谢如锦蹙了眉:“那是表姐夫留在关东保护表姐的人,怎能拨给商队?把人调走了,表姐这边可如何是好?万一出了什么岔子……”
姜韫沉默了良久,抿了下唇,尔后缓缓道:“我跟着一道去。”
谢如锦闻言,险些摔了白玉瓷碗,惊疑不已:“表姐你跟着去作甚?战乱一起,幽州城早就乱了,太危险了!”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让自己置于险境。”姜韫垂着眼睫,语气和缓,却笃定非常,“我要去亲眼见一面韬儿,若是能将人带回来便是最好。”
她已经连着小半月彻夜失眠了。再这么干坐着空等下去,能要了她的命。
“表弟如今不是在表姐夫麾下吗?”谢如锦问。
姜韫闭了闭眼。
不是她不相信沈煜,是前世姜韬之死给她留下的阴影太深,日日夜夜折磨她的心神,寝食难安。
她不答反问:“幽州如今是你表姐夫的地盘,我过去又有什么好怕的?掩人耳目去一趟,若是带不回姜韬,我也绝不多留。”
谢如锦心知是劝不住了,也不再多言,只是皱着的眉头一直松不开。
姜韫又转头叮咛她,不要将此事告知谢府长辈,只道她是回城北姜府去了。
谢如锦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应下了。
……
姜韫在三日后收拾好行装,跟着商队离开了关东。
临走前,她去城郊见了先时结识的卖花的小娘子。
她带去的粮米等物,小娘子和妇人皆未收,反倒连连谢她,多亏了她施以援手,小娘子的阿弟如今已好了大半。
分别时,小娘子还递给她一支梅花簪,崭新的样式,足银锻造的,道是赠礼。小娘子用在铺面上挣的月银,攒起来买下了这只簪子,将簪子用帕子小心翼翼地包着,递过来的时候,有些羞赧,生怕她瞧不上这簪子。
姜韫心情复杂地收下了。
“我听阿娘言,此次征战的主帅是娘子的夫君……昨日我同阿娘一道去佛寺,我向佛祖祈求了,愿娘子夫君平安战胜归来,和娘子永结同心,和和美美。阿娘说那座佛寺很灵的,娘子放宽心,定会平安无事的。”小娘子微仰着头望着她,轻声道。
姜韫一怔,心里有些酸涩,低声道:“你不替自己求,替我求什么?”
小娘子眨了眨眼,没接话。
姜韫将那只梅花簪妥帖地收好,告了辞。
去幽州的路上,她发间便簪着这支梅花簪。
酷暑未消,一路上烈日炎炎,待在马车上更是难捱。
她此行是扮作跟随商队北上探亲的商人妇,衣着打扮皆朴素得很,所乘的马车也不及往日宽敞舒适,颠得厉害。
姜韫忍了一路,在商队停下稍作歇息时,忍不住下了车,在林荫底下干呕起来。
锦瑟心急如焚,取来水囊让她进了些水。
“娘子何必如此?”锦瑟苦着脸问。
姜韫摇了摇头,并未接话。
她此行并非冲动行事,前前后后皆思量得周全。掩人耳目,且身边护卫层层,她的性命安危不必多虑。待得抵达幽州,料想用不了多少时日,幽州铁骑和句骊的初次交锋便能落下帷幕,她只需在幽州城中静待分晓。
这一路上除去身子不适以外,皆顺得很,并未出什么变故。
首战告捷的消息传来,比姜韫预想得还要早得多。
商队临近幽州城时,便惊闻永平侯率兵三万逼退句骊八万大军的消息。整座城池皆比预想中的要安稳镇定许多,无人惊慌失措,无人哭天抢地,无人饿死道旁。一切皆是有序而平稳的。
幽州官府清点商队的这批药材时,姜韫隔着车帘听见官府的衙役随口闲谈。
其中一人道:“永平侯真乃神人也,太守先时还视他为眼中钉,一手养出来的幽州铁骑,拱手送人,这下算是心服口服了,眼下恨不得将自家那两位千金一伙全塞进永平侯的后院。”
另一人附和:“可不是?听闻今夜庆功宴,还备下了好些绝色舞姬,给永平侯助兴。可惜这宴席可没咱们的份儿。”
姜韫坐在马车里,面无表情地听着。
待得四下静下来了,锦瑟觑着她的脸色问:“娘子,现下往何处去?”
商队和幽州官府钱货两讫,已然整顿着要回关东去了。
姜韫伸手在马车壁上轻敲了两下,不一会儿便闻一声恭敬的“夫人”隔着车帘传过来。
她淡声吩咐道:“你家主子在何处落脚,引路过去。”
不多时,马车便再次启程。
沈煜若是回城,必定会将姜韬带在身边。如此只需等沈煜宴罢,便能见到姜韬。
未出半里路,马车在城中一处高门宅院前停下。沈煜显然是早已得知她北上至幽州的消息,已然为她备好了她起居所用之物。
姜韫也并未惊讶,早料到她离开关东之时,他便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