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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锦回谢府。
姜韫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她心里暗骂那只突然跳出来的蟾蜍。刀架在她脖子上也不曾形于色的人,被一只蟾蜍给吓得摔进了池里。
真真是狼狈!
沈煜从她身后抱着她,发觉她在微微发颤,不由问:“冷吗?”
姜韫缓缓摇头,一言不发。
他拂开贴在她面颊上的发丝,轻声问:“吓到了?”
她还是摇头,一句话也不想开口说。
不多时,马车便四平八稳地停在姜宅门前。
沈煜忙不迭吩咐人去收拾屋子,烧热水,请郎中,抱着姜韫往主院的厢房里去。
褪下湿答答的衣裳,舒舒服服地用热水沐浴,洗去一身的脏东西和腥气,姜韫这才渐渐回了神。
她恢复了力气,但沈煜仍是固执地抱着她到榻上去,把她裹进锦被里。
郎中来搭了脉,开了药方子,随后便煮好一碗热腾腾的药汤端进来了。
姜韫闻到苦涩的药味,把脸扭到一边,半张脸都缩到锦被里去了,闭上了眼。
沈煜沐浴后换了身干净衣袍,端着那碗暖身子祛寒气的补汤,坐在榻边。他垂眼瞧着她,嘴角微扬:“怕苦?”
她紧闭着眼,一动不动,不搭理他。
他用瓷勺舀了舀白玉瓷碗里的汤药,又侧眸,漫不经心地问她:“不告而别惹你生气了?我走了你不是更开怀吗?”
姜韫仍是咬着唇不作声。
沈煜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使性子,心里微讶,面上并不显,兀自舀了勺补汤,搁在唇边吹了吹。
姜韫也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同沈煜置什么气呢?气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被他瞧了个遍?还是烦心于他这么早便回了关东?
正思忖着,忽闻沈煜淡声道:“夫人若是不肯自己喝药的话,便只好由我来喂夫人喝了。”
姜韫仍是毫无动静。她以为不过是把勺子递到她嘴边,却未料听到好几声咕隆咕隆的喝水声。
她一怔。
不是给她喝的吗?怎么他自己喝了?
她微睁开眼,想要一探究竟,便见他忽然倾身过来,吻住了她。
姜韫瞠目。
苦涩的药味立时传过来了,温热的补汤也顺着唇舌渡了过来。
沈煜一手捧着她的脑袋,一手轻扣着她的后背,将人扶着坐起身来。
姜韫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开始渐渐喘不过气了,她眼一瞪,用力咬了他一口。
他没什么反应,像是一点也不疼,过了片刻到底还是松开她了。
她轻轻喘息,面色嫣红,眼风如刀。
沈煜轻扶着她圆润的肩头,无奈地问:“我怎么欺负夫人了?”
姜韫被问住了,缓了半晌,僵声道:“还请侯爷离我家表妹远一些。”
他闻言不由挑眉道:“也并未欺负到你表妹头上去吧?今日她为那日画舫之事向某表谢意,某便回了几句话罢了。”
看在是姜韫看重的表妹的份上,他言语间态度已然是极好了。
她脸色仍未缓和,反倒更难看了:“你和她凑那么近作甚?我表妹还未许配人家,这般岂不是有污她的名声?”
沈煜眉心一拧。
上一个表妹,她迫不及待地想将她塞到他的后院。这一个便护成了这样,隔那么远客套几句话便动气了?
沈煜自觉他和谢如锦众目睽睽之下,隔着半丈远讲了几句话,并无任何失礼之处。
可比当初在酒楼,姜韫和崔九站在一处寒暄的距离远多了。
他思及此忽然顿了一下,迟疑着问:“夫人……是在吃醋吗?”
姜韫睁大眼瞪着他,冷声道:“扯哪儿去了?锦娘因你出手相救,对你芳心暗许,你跟她眉来眼去的,是在害她。”
沈煜有些惊诧。
“那夫人为何不直接告诉她,某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姜三郎?难不成让她给某做妾?”
姜韫立时眼一横,从手边抄起一个软枕,照着他扔了过去,咬着牙道:“你做梦。”
沈煜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了下来。
她按捺着心头的躁意道:“我本已劝得她断了念想,言‘姜三郎’回京了,这事儿便翻篇了。谁知你突然又回来了,还晃到她跟前去了。”
他理了理思绪,忽然脸色沉了沉:“夫人就这般不愿在谢家人跟前提起某?甚至不愿某在关东多待哪怕一刻?”
姜韫张了张嘴,几番欲言又止。
沉默了良久,她才道:“……你我之间和离之事还未牵扯清楚,何必再牵扯谢家人进来?至于你留在关东一事,你要拿我当幌子也罢,但你不能再出现在锦娘的面前。”
沈煜闻言静了半晌,也提条件:“既如此,你便在这宅子里住着,某也不必再去寻你,不慎撞见你表妹了。”
姜韫头疼起来。
干脆和谢家人直接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