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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韫面无表情。
    不愿回姜家,可不就是为了免去听这些絮絮叨叨的“同情”。
    “三婶忙去吧,侄女明日一早便回姜府给三叔和您正经见个礼。”
    姜三夫人又叮咛问候了好些话才转身登车离开。
    ……
    翌日一早,宋家二郎宋臻惨遭人毒打,伤势过重致使大半月无法下榻一事,便在整个关东传开了。
    此事明里暗里引起如潮般的讥讽和嘲笑。关东早有不少人看不惯素日招摇过市的宋臻,也不乏落井下石之辈。
    听闻宋家大爷大发雷霆,放话要揪出下毒手之人,严惩不贷。
    姜韫毫不在意。
    她回了姜家一趟,和宋家大爷的顶头上峰——姜太守姜祁,也就是她的三叔,一齐用了顿午膳。
    姜家如今也就三房四房还留在关东了,四房是庶出,平平庸庸,靠三房支撑门庭。而姜祁稳坐关东,也离不开姜家在京中的势力。
    两地远隔千里,平时也并不来往,这叔婶和侄女之间委实没多少情分,互相之间客气又疏离。
    姜韫更多的是疏离,客气只是对长辈;而三房四房待她皆是客气非常,毕竟如今在朝中掌实权的可是她父亲姜禄。
    姜韫在姜家待了大半日,最后还是由着她的意思回了谢府。
    姜家阖府一举一动都太打眼,如今和离之事还未到开诚布公的时候,稳妥起见还是留在谢府,等过些日子再回姜府。
    第44章 蝉鸣   那是京城姜家的嫡女。
    转眼便是盛夏。
    树叶苍翠, 绿意盎然,蝉鸣阵阵。
    西北边境持续已久的战事在夏日临近时落下了帷幕,消息传到关东之时, 卫国公已凯旋班师抵京,受了皇帝的嘉奖和封赏。
    战乱已平, 新贵地位水涨船高的同时, 兵权也已上交。朝中后位之争恐怕正愈演愈烈。
    姜韫着人探听了几回, 没听闻沈煜在京中有何动静。
    她便懒得再管了。
    在谢府的日子闲适又惬意, 练练字,读读书,还把好些年没碰过的丹青给捡起来了。院里荷花池里的荷花开得正好, 她叫人把案几端出来,对着池里娇嫩欲滴的荷花细细描摹。
    她的丹青还是十来岁时姜府的教习先生教的,后来琐碎的事儿多了, 也就落下了, 如今委实是生疏了些,也不打紧, 只当图个乐子。眼见着一张比一张画得好,心情也愉悦起来。
    谢如锦退婚后消沉了些日子。天气热起来的时候, 她也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像只百灵鸟似的整日缠着姜韫陪她。
    姜韫在院子里作画时,谢如锦也在她身边瞧着。
    “表姐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也无怪乎表姐夫心悦臣服。”谢如锦啧啧称赞。
    两人坐在林荫下纳凉, 耳边蝉鸣阵阵。
    姜韫忽觉这蝉鸣吵得她头疼, 搁了画笔,侧眸睨了谢如锦一眼:“你怎么总提他?”
    “我娘正愁着我的婚事呢,我若是能有表姐三分的才气, 也不至于让她这么发愁了。”谢如锦叹了口气,又撇了撇嘴,“嫁人有什么好?”
    姜韫微蹙眉:“你还小呢,这么着急作甚?”
    “表姐和离之后,打算再嫁什么人呢?”谢如锦又问。
    姜韫摇头,又提了画笔蘸了蘸颜料:“也不急,还想着和离之后去游山玩水,把所见所闻以纸笔录下、绘下……”
    当真是令人向往的日子。
    “真好。”谢如锦喃喃道。
    姜韫运笔在画纸上落下或浓或淡的墨痕,轻声道:“当初离京时,觉得全然放下京中的一切只能是奢望。回关东也不过是躲躲清静,待得朝局定下来,自然还得再回去。可如今在谢家小住了些时日,便渐渐发觉似乎也并无不可。”
    姜禄给她写过信,言姜家在京中一切皆好,战乱平定了,姜韬也收了心思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她人在不在京中盯着,其实并不要紧。
    她从前行事处处把姜家摆在首位,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损了姜家利益。如今在关东,什么也不必顾,行事处事只讨自个儿的欢心便好。
    谢如锦微叹:“也只有表姐这样的出身,能随心所欲了。”
    姜韫眼未抬,只淡淡道:“宫里的圣人也不能随心所欲。你羡慕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娘夸赞我守礼识礼……哪里是夸我?是在夸姜家嫡女。不能失礼,不能犯错,不能平庸,不能没出息,否则便是堕了姜家的名声和脸面。嫁什么人也没得选,只能是政治联姻。不过是规矩礼仪教导下培养出来的花瓶罢了,给男人摆在后院长脸的。这叫随心所欲?”
    谢如锦一噎,沉默了半晌,又道:“可是姑父不是凡事皆让表姐自个儿定夺吗?表姐要和表姐夫和离,姜家不是也没拦着吗?”
    姜韫手中的笔顿了一下。
    其实从头到尾姜禄并未给她束缚,是她把自己困在了种种头衔之下,没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