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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0

      了。”
    沈煜僵了一下。
    “京中事务繁杂,侯爷又是圣人心腹,股肱之臣,这朝廷岂能离了侯爷?就算妾为一己之私应下了侯爷,圣人也必定不会放您走不是?”姜韫微抬起眼瞧他,目光平静,情绪已然收敛得极好了,却在对上沈煜复杂的眸光之时,仍是有些微慌。
    这份慌乱让她更坚定了,心跳也渐渐平稳下来。
    她这话虚情假意太多,听得沈煜皱了下眉,按捺着情绪,尽量温和道:“你不必在意这些,你只管问你自己的心,要是想去,我便带你去出去走走。”
    姜韫抿了抿唇。
    怎么会不想呢?放下京中这一切纷争,躲得远远的,畅快自在地活一活。
    可真要自在,真要为自己而活,当下最先要考虑的,是离开沈煜不是吗?他是京中新旧贵族之争的漩涡中心,是皇帝打压世家的利刃。只要在沈煜身边,她这日子就安宁不了。
    如今尚只是暗流涌动,待得往后撕破脸了,眼下的这份真心便成了伤人伤己的刀。
    姜韫沉默了半晌,又垂下眼睫,轻声道:“不必了。”
    她说着,又话音一转:“侯爷既不愿纳妾,还是休了妾吧。侯府本就人丁单薄,也该绵延子嗣了。待侯爷娶了新妇,若是想带她去游山玩水也是极好的。”
    沈煜闻言,一颗心直往下沉,火气也抑不住地涌上来了,掐着她的下颌让她抬起头来望向他,压着火气问:“你当真如此想?”
    他两辈子以来积攒的耐性都要被耗光殆尽了。
    他一番真心待她,而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和离。昨夜她提起来的时候,他便心冷了,一整夜没阖眼,绞尽脑汁地想挽留她,甚至连不要权势陪她出京去游山玩水培养感情的法子都试了,她也丝毫不领情,仍是不管不顾地要和离。
    她从嫁进永平侯府那一日起,恐怕就开始盘算着和离了。再到姜家出事的时候,她甚至动了杀心给他下毒。
    而他如此隐忍再三,舍弃良多,变着花样讨她欢心却得不到她半点回应,值得吗?
    上天偏让他们做仇敌,前世的债根本算不清也还不完,何必如此两相折磨?
    沈煜觉得疲惫极了。
    姜韫心里微微有些闷闷的疼,声音却仍是坚定的:“是。”
    沈煜一下子松开她,猛地起身下榻。
    他叫人进来,服侍他三两下穿好衣裳,束好发。
    姜韫在榻上不紧不慢地坐起身来,静静瞧着他,心里有些紧张。
    沈煜穿戴整齐后,掐了掐因彻夜未眠而胀疼的眉心,又吩咐人取来笔墨。
    她怔了一下,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了,忙不迭叫锦瑟进来服侍她起身梳洗打扮。
    待得她草草穿戴好后,移步至案几前,便见沈煜当真正运笔拟写和离书。
    他的字虽算不得有大家风范的风骨,却胜在遒劲有力,入木三分,似乎隐隐还带着杀气,锐利非常。字如其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姜韫一时看得发怔,直到沈煜不知何时停了笔,抬起头来盯着她时,她才恍然回神。
    沈煜沉声道:“这是圣人御赐的婚事,要和离得先上折子请圣意。”
    适才一气之下,都忘了这一茬儿。
    姜韫闻言面色未变,她自然对此心知肚明。任何事和皇帝扯上关系便复杂起来。
    成婚不到半年,便请旨和离,岂不是有损皇帝颜面?
    依大梁律法,寻常百姓家夫妻和离,由双方父母见证,签署和离书便好。
    可她与沈煜的这桩婚事是皇帝金口玉言赐的婚,当初没法儿抗旨悔婚,如今要想和离也得上折子请命。
    但此事重中之重还是沈煜的意思,只要他肯上折子,皇帝没道理不批。如今沈煜已然有答应和离之意,那么便只需拿捏好时机请圣意,顾全天家的颜面便好。
    “侯爷与妾先签了这和离书,不对外公布,只道妾回姜府小住去了。再寻时机,给圣人上折子请和离。”她轻声道。
    眼下正是立后风波愈演愈烈之时,等过了这一程,朝局太平些了,再去请旨意更为稳妥。
    沈煜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你这是欺君之罪。”
    姜韫抿着唇不作声。
    还没见过他如此敬重皇帝呢?皇帝日理万机,至于管这些鸡毛蒜皮吗?只要处理得当,不让皇帝失了脸面就好。
    这是在拿皇帝当借口?他就这么不想和离?
    她咬了咬唇道:“那妾先回姜府住下,待得侯爷请来了旨意,再签了这和离书吧。”
    沈煜握着狼毫笔的手一顿,在素白的宣纸上落下重重一道墨痕。
    他火气抑不住地往外窜,按捺了半晌才没发脾气。
    “随你吧。”言罢,他丢了狼毫笔,拂袖离去。
    姜韫在原地怔然良久。
    锦瑟在她身边六神无主,连声问了好几遍:“娘子?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地就要和离了?昨日您过生辰,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