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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宴请勋贵君臣同乐,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沈煜,她自然只能跟着。
进宫之后由内侍引着去麟德殿,殿内已然热闹起来了,入座时便碰上不少熟人。姜韫面上笑得恰到好处,与人寒暄。而沈煜惯是独来独往的性子,回京之后入朝堂又是大杀四方,朝臣们也不敢上前来与他攀谈,反倒比她轻松许多,自顾自坐那儿剥柑橘。
她笑得有些僵了,坐下来抿口茶喝,刚放下茶杯,便见沈煜伸了一只手过来。平摊的手掌心里躺着一只剥得干干净净的橘子,连橘络也给挑干净了。
姜韫柳眉轻挑,伸手接过来,想了想又掰了一半递给他。
沈煜便接下,将之送入口中,望着她的眸光深了些:“还挺甜。”
这柑橘个头不大,但她还是一小瓣一小瓣地掰开吃,刚咬了一口,酸涩的汁水在口中四溢,顿时让她蹙了眉。
“甜吗?”姜韫咽下去了,才转头问他,怀疑自己味觉出了问题。
沈煜半晌没作声。其实他压根儿就没尝出来是何滋味。
“酸的话就别吃了,”他伸手从她手里拿过剩下的橘子,将之搁到一边去,“给你剥几个葡萄?”
“侯爷顾自个儿便好,妾不饿。”
她话音刚落,便见卫国公府的人也到了。那韩靖安甫一进殿,便四处张望,环顾一周才瞧见沈煜。他身后的韩三娘也望了过来,又慌乱地错开了视线。
韩靖安让她跟着卫国公夫人一起往英国公夫人那边去了,自己则三两步凑到这边来:“煜哥!你在这儿干坐着作甚?某瞧他们在侧殿玩投壶呢,咱们一道去玩玩吧,煞煞那些世家子弟的威风!”
还未等沈煜出声,姜韫倏地想起来了。
她前世就是在这个时候,头一回见到沈煜。
彼时他在侧殿投壶,于一众世家子中鹤立鸡群,十发十中,引得众人喝彩连连。
韩靖安先头在世家纨绔跟前受了气,那时便在一旁与有荣焉地笑:“煜哥当初在雍和,就是因为一手好箭术被圣人收入麾下,他七岁就能拉弓。这箭在战场上可不是这么玩的,你们在京城里也就玩玩这种小把戏。”
却有一个不知轻重的世家子忽然问了句:“雍和是哪?地图上怎么没瞧见过?”
“……穷乡僻壤吧,听都没听过。”这句压得很低,却还是能叫人听见。
气氛便诡异地僵住了。
恰在那时,她跟在皇帝身侧进了偏殿。皇帝当下皱了眉,脸色不大好看。
于是她轻声开口道:“臣妾倒是很想去雍和瞧一瞧,幼时便在家父的游记里读到,雍和的日出很是壮美,令人神往。”
第23章 宫宴 寤寐思服。
麟德殿里张灯结彩,热热闹闹。虽则皇帝还未驾临,殿内已是歌舞笙箫。
沈煜在一片丝竹声里淡淡道:“不去。”
韩靖安闻言一下子哭丧了脸:“煜哥,又不费什么功夫,同某一道去吧!”
沈煜不为所动。
直到韩靖安悻悻走远时,姜韫才讶然侧头望过去。
他怎么没和前世一样被韩靖安拉着去玩投壶?哪个关节出了差错?
“侯爷怎么不去?”她没忍住问。
“靖安是要跟李家郎君打擂台。”沈煜垂眼去剥葡萄,一面剥一面道,“卫国公府和李相府的亲事已经定下了,何必过去再多惹些是非。”
李玉婵和韩靖安的婚事定在了来年七月,早已在京城传开了。李相府的人早已到了,姜韫偏头望了几眼,并不曾瞧见李玉婵,想来她是留在府里将养了。她赠予她的医经派上了用场,还不曾有机会和她道句谢。
“夫人和李七娘私交甚好?”沈煜想起成婚前在李相府上,被她撞见他和韩三娘私会之事,仍是有些懊恼。
姜韫摇头:“她成日里待在府里足不出户,面都不曾多见,哪里会和她有私交。”
她言及此,侧头瞧见韩靖安在对面的席位上落了座,此刻正对着身边的韩三娘低声说着话,又接着道:“李玉婵就是闷得慌,无意在园子里瞧见侯爷和韩三娘在一块儿,便让人叫妾去瞧热闹,指望着看好戏呢。”
沈煜当日便想和她解释此事,她却转眼就走了,如今听她这般平淡地说出来,一时间心绪复杂。
他将剥好的葡萄递给她,掐着最后一点皮儿送至她嘴边,低声道:“我与韩三娘并无干系,那日是我大意了,被靖安那小子给诓了。”
“侯爷对韩三娘无意,妾自然瞧得出来。”姜韫语气平静,言罢想伸手接过那葡萄,他却不让,只好张嘴将葡萄咬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这般亲昵到底让她有些不自在,一时间思绪放空,只顾掩唇将葡萄咽下。
沈煜偏头望着她,便瞧见她小巧圆润的耳垂晕染上了一层薄红,顿时心头微痒,只盼着这宴席早些结束好回府一亲芳泽。
他瞧她掩唇咽下葡萄后,又取来素帕轻拭嘴唇,头上的发钗步摇只微微轻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