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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那朱漆廊柱上的描金花纹都分毫毕现,闪出璀璨的流光。
提灯童子每隔百步便换一对,一程又一程地将她送进侯府深处。
这锦绣堆处处精雕细琢,无不透着霍宸的底气。
若非才来京中时已见过些世面,我这会子怕是要露怯,教这侯府的下人们瞧了笑话去。都说宁娶大户婢,不娶小家女,娴意望着前边两步引路的梅香深以为然。
这样的仪态气度,放出去做位宜人、安人都是使得的1。
“便是这处了,小姐请。”梅香替娴意推了门,亲手打了帘子请她进门,“原该是安置您去后院的,但这会子后边儿已下了钥,一通折腾下来倒耽误您歇息,便委屈您宿在前边儿了。”
“不过咱们这间房是极幽静清雅的,断不是那等辱没了您的污糟之处!”
娴意好脾气地应她:“这有什么委屈?原是我贸然登门,哪就那么矫情呢。”
“奴婢桐香见过小姐。”正与梅香说着话儿,打内室里便转出一位秀致美人,对娴意盈盈一拜,“一应用品已备齐了,小姐且先梳洗一番祛祛乏。”
……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自那高床软枕中醒转时,娴意第一个想到的竟是这个。她自己的闺房西晒,夏日里也闷热不通风,还得是在平州时才享受过这样的清爽舒坦,教人赖着不想起身。
虽是这样想着,她起身的动作却毫不含糊——做客人的,哪有懒在床上的道理,可教主家怎么想呢?
尤其这位主家还总是嫌弃她不够聪明,再不勤快些不是更讨人嫌了!
“小姐醒了。”桐香原是蹑手蹑脚地靠到近前来察看,见娴意醒着放心许多,“您可要梳洗么?这会儿恰能赶上朝食呢。”
娴意笑应了,由着她上前忙活:“有劳姑娘。”
“我想着也该去与侯爷道声谢归家去,姑娘可知侯爷他人在何处么?”朝食后,娴意谢绝了桐香逛园子的提议,试探着问。
“说来惭愧,离家时不曾告知我房里那两个丫鬟,想来她们已急得不成样子了。”
桐香讶异地掩唇:“这可不成……小姐有所不知,侯爷上朝前特特遣人传了信儿来,说是教您好生待在这儿,等着他回来与您一道往贵府上去呢!”
“咱们侯爷待小姐您啊,那可是真真儿上心的!”
这样的仪态……都是使得的:是说梅香的仪态气度足以做官宦之家的正妻,五品官员的妻子可做宜人,六品则是安人。
第32章 唬他玩儿
“陛下,臣有本奏。”
朝会上乍然一听肃毅侯的声音,吕奉这太阳穴就开始突突地疼。起幺蛾子也不知道提前知会他一声儿……他深吸一口气,凝神去听霍宸的连篇鬼话。
“臣参太常寺少卿王巡藐视陛下,视圣命于无物,卖女求荣。静亲王房由诤为一己之私卖官鬻爵,强夺臣妻室!求陛下做主!”
这事儿也算是个老黄历了。
前些日子才被吕奉拎出来参过,这会儿又被霍宸翻了老底,说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情真意切——除了把他自己的名头换成静亲王,旁的连说辞都没改一句,直接照搬过来了。
皇帝还记得这事儿,淡淡地“哦”了一声:“静亲王?你且说说,朕已给肃毅侯与王氏女赐了婚,怎的你又搅和进来了?那一院子的莺莺燕燕还不够你看的?”
“臣惶恐!”房由诤昨儿在外边推杯换盏吃晚了,新纳在外头的小妖精又揪着他衣襟不肯放人,他就也顺水推舟地宿在外室屋头,根本没把纳王氏入府当回事看。一早从温香软玉处直接来上朝,连陈公公铩羽而归都还不知道。
这会子皇帝骤然发难,他也只能抖着腿出来,磕磕绊绊回话:“臣、臣…… 王大人言说他家三女国色天香,执意要送她入王府,臣几番推举不得,实在是盛情难却啊……”
“荒唐!”
见他这副草包色鬼样子,不单是满朝文武,皇帝都皱了眉头。
房由诤是先帝十三子、皇帝同胞弟弟房淳的独子。因其父母早逝,四岁上便袭了爵被带进宫抚养。血缘上说是侄子,其实同亲身皇子是一样的,甚至因他身世凄苦,反倒更得宫中太后娘娘的疼爱。
在宫中时虽学业不如何人也庸碌些,可这面上还是个勤勉踏实的大好儿郎啊!怎的出宫建府没几年便这样面目全非!
满朝的言官看静亲王的眼神都虎视眈眈起来,眼见着抓着把柄,约莫这阵子都要凑热闹参他几本了。
“王巡。”到底是自家人,皇帝还是稍偏袒他些,将王巡单拎出来给静亲王分散视线,“这已是你这个月第二回 被参了罢?这一次,你还有什么话与朕狡辩么?”
下朝之后,皇帝又将房由诤、霍宸二人召去了御书房。
他先是劈头盖脸地将静王骂了一顿,命他向肃毅侯赔礼,又罚他禁闭三月、停俸一年,好“教他涨涨记性”。
待他灰溜溜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