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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夜深了,我们也回罢。”娴意最后望了霍宸离去的方向一眼,若有所思。
    回去的路便不像去时那般漫长难捱了,没多会儿便到了地方。也许是一路上太过安静的缘故,娴意心中的担忧渐渐退去,怒火又重新蹿了上来。
    她越想心中越气,终于在如意转身回自己厢房时再也按捺不住,冷声道:“如意,我有话与你说,随我来。”也不管如意跟没跟上,转身就进了房门。
    如意才犯了过错,哪里胆敢违逆她最威严的三姐姐的话?只好忐忑难安地跟在她身后,时不时觑着娴意的脸色。
    “三姐姐,如意知错了。”
    她这人最是会察言观色,见娴意脸色极差又不出声,只盯着她看,马上就低头认错:“我不该不听三姐姐的话偷跑出去,更不该一路走那么远到其他人院中。三姐姐不要生气,如意再不敢了。”
    “你认错认得倒麻利。”娴意怒极反笑,“此番是你走运,那肃毅侯还不至于禽兽到受用了你去!如意,你可知多少人荤素不拘、来者不忌?到那时你可就悔之晚矣!”
    “你姨娘只你一个孩儿,届时她怎么办?伴着你长大的胭脂呢?丢了小姐,她还不被发卖去那腌臜地界以泄你父母心头之恨?更不必说我这姐姐,带你出了门又害你一生,怎么说也是落了个看护不力的罪过,常住静慈庵谢罪了!”
    “如意啊如意,你这一次任性,险些酿成弥天大祸啊!”
    站在一边的如意已被吓得眼泪直打转儿,直揪着娴意的袖子哭道:“三姐姐,我、我再不敢了!呜呜呜你们不要被罚……姨娘不要伤心……”
    她究竟年幼,又早被吓怕了,此刻哭得十分凄惨。娴意原以为自己会气得只想狠狠掐她几把,却发现自己只能无奈地拍拍她背脊说:“你听话,明儿去给肃毅侯道声谢去罢……”
    若非他遇上了四处乱走的如意,吓得这小丫头一嗓子喊出来,她们还不知要找到何时去呢!真要在外边过夜,不说她这怯弱性子要被吓出个好歹来,便是名声也不能要了。
    教胭脂好生领着如意去梳洗安置了,娴意这才有功夫打理自己。为着那不停闯祸的丫头,她这脚上都被不知何时进的石子磨了个水泡出来,一碰就痛得很。
    “姑娘真是跟这京城八字不合,打来这儿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锦书心疼坏了,万幸她东西带的全,找出些药膏子给娴意抹了,“您也是锦绣堆里长大的娇客,如今却还要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片刻不得清净。”
    “算了,左右只这一遭,往后我是再不会单独带如意出门了……管是天王老子来求都不成。”
    想起明儿个还要去寻肃毅侯,她就止不住的思虑。
    今日一见,那肃毅侯霍宸像是个难相与的,希望他只是被她的唐突惹恼了,不是本性如此才好……
    毕竟生活已经十二万分的艰难,她实在是既不想与人为妾,也没力气每天与丈夫吵嘴了。
    万望老天爷怜惜她这一回罢。
    第15章 你想何时与我成亲?
    天边才透出些微光,霍宸便起身了。他往天上瞧了瞧,这个时辰了还能瞧见闪烁的星子,想来不会是什么坏天气。
    不像他母亲去那日,下了那样大的雨,好像整个天地都要被淹没。
    “八年了啊。”他自言自语。
    时光如白驹过隙,但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荏弱的、 无力的、孤立无援的、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渐渐衰颓的稚嫩少年了。
    檀香袅袅,梵音阵阵。
    几位面容庄重悲悯的比丘尼端坐在蒲团上,为生前尝遍了苦楚的魂灵颂念经文,祈求地藏王菩萨庇佑她来世不必历经如此种种磨难,早日得升西方极/乐世界。
    霍宸笔直跪在母亲牌位前,默然望着那一排闭目诵经的比丘尼们。比丘尼再往前,是高高供在上首的金丝楠木牌位,上书“先妣霍母孺人闺名蔓蔓生西之莲位”。
    为先肃毅侯夫人冯氏主持法事的是已经退隐多年不管事的和嘉庵主,她也是冯氏生前最后一段日子最常见面的人。
    一辈子宠妾灭妻的老肃毅侯霍停西让冯蔓蔓伤透了心,人生最后的十几年都在与佛法相伴中度过。也是因此,霍宸才会对静慈庵颇为熟悉——他也算是和嘉看着长大的孩子了。
    所以即便和嘉前些年开始不良于行,也还是十分愿意为从前的香客尽一份心。
    众生皆苦,但亲眼所见的苦总要比其他的更感同身受一些。
    “接下来便不是侯爷帮得上忙的了,您若不嫌弃,可先去茶房歇息片刻,饮杯粗茶。”法会间隙,和嘉被弟子推出来喝药,便与霍宸闲话几句,“侯爷瞧着颇为疲惫,还是应当保重自身,莫要仗着年轻肆意挥霍……”
    “向念说那位小姐等侯爷许久了,那么老身便不打搅。”
    和嘉望望树下两个带着幕篱的倩影,带着一脸了然笑意先行一步。
    霍宸便也走下去,站定在娴意姐妹面前:“王三小姐,你这样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