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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的。娴意实乃无心之失,还望徐大小姐勿怪。”
徐瑛平素最爱阴阳怪气,是有些个与她不对付的小姐的。此刻便有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嗤笑一声,引得一圈都三三两两议论起来,冷眼瞧着徐瑛在中间跳脚。
“这是怎么了?好好儿的宴席,怎的闹成这样。”没过一会儿,设宴的夫人就闻讯而来。
相携而至的几位夫人瞧徐瑛一副快要掩面而走的样子,赶紧打圆场安慰她一番。
“我们家瑛姐儿这个性子呀,就是爱较真儿。”徐夫人抚一抚徐瑛的背心,大致将女儿安抚好了,这才对邬氏说,“她的心地是极好的,若有什么言语冒犯之处,我舍了脸面代她赔个不是。柔姐儿也是的,不曾拉住了你表姐。”
柔姐儿喏喏地应是。她家已然中落,现在全仰仗这位姑姑接济,万不敢说什么。
徐夫人袁氏也在心中叹气。
她自己的女儿她还不知道,心机嘛是没有半分,性子嘛又活脱脱像个炮仗。嘴上又不肯饶人,又无甚真本事,见天儿给她闯祸得罪人。虽说前朝后院不分家,难道她日后都不与别家女眷走动了吗?
另一边,邬氏已从晴姐儿那有所了解,知道自家占理,就显得气定神闲的:“小孩子家家拌个嘴罢了,何至于这样正经!娴姐儿便去安慰安慰瑛姐儿罢,你也是,非要与人争个高低。”
“娘……”晴姐儿张嘴要说话,被邬氏瞪了回去。那徐瑛先出言不逊,怎地倒是她三姐姐赔礼?!奈何亲娘在暗地里作势要掐她腰间软肉,初晴迫于□□上的疼痛,只能在一边小声念叨。
“娴意——”见她垂首站着,邬氏不禁催促起来,心中嘀咕究竟不是亲生的,但凡遇见什么事就显出生疏来了!
她催得那样紧,周围人又都在盯着。娴意只得上前草草点个头,口中道:“此番是我较真儿了,徐大小姐勿怪。”言罢便退回邬氏身后,一副沉闷模样。
“哼!”徐瑛本不肯说话,被自己母亲一拽,也不得不说两句赔礼的话,两边一番调停下来,就算一笔勾销。
设宴的夫人连忙吩咐下去开宴。各人入座,竟发现王、徐两家又是坐在一处,各自都尴尬非常,匆匆家去不提。
“总之就是些女儿家的琐事,并无甚可讲。”娴意稍有些尴尬,坚称没什么大不了,不肯说给纪琢听。
那天之后,她与继母邬氏原本刻意粉饰的和睦逐渐剥落,露出内里日益明显的罅隙。娴意下意识地想在他面前掩盖那些龌龊与隔阂。
“好罢,那我们只喝茶赏景便是。”纪琢好脾气地按过不提,抬手亲自为娴意煮茶,“与你烹一盏西湖龙井可好?奉贤居的龙井再清香不过,令人品之忘忧,实乃一绝。”
他眉眼微微一挑以示征询,眸中随意泄露的半分风光就教娴意险些失神。就像是……眼中住着细雪微风,又清澈、又灵动。
“娴儿?”
“好……啊?”对面的少女讶异地睁大了杏眼,显出几分难得的迟钝与稚气。
“我想着也许可以亲近些……”纪琢侧过脸去抿着嘴笑,有些为此赧然似的,“是我唐突了,三小姐只当不曾听过就是。”
娴意默然。她一时觉得他此举太过轻浮,一时又为此有些隐秘的欢喜;两厢为难下,只好低下头去,假作不知。
这一会儿,他们两个都不言语,对坐着等水滚开,等风自来,等茶香满室,等一个机会,好偷偷地彼此相望。
她循规蹈矩了十六年,头一回知道,什么叫作心如擂鼓,满心春意方知。
两人喝罢了茶,各带着自己的婢子小厮,想要再逗留一会儿,沿街走一程,看看风景,同彼此说说话。
娴意说着说着,忽而想起他们阳春宴上初见那一回。
她有些好奇地问纪琢:“你我此前并未见过,世子却笃定地唤我三小姐。你是如何知道那人一定是我呢?”
“我,嗯……是我好奇,央母亲打听了你的样貌去寻。”纪琢显然没想到娴意会有此一问,开口时支支吾吾的,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也不敢看她,“我总是在你面前如同个浪荡子,实在……”
他埋着头,娴意只看得到他长而翘的眼睫,极可爱的样子。
“纪子玉!”
不待娴意再问,街对面忽而跑出一位锦衣华服的男子来,一转眼就到了跟前儿:“叫你好几声了!哦?原是今儿有佳人在侧。”来人毫不避忌,仿佛视礼教如无物,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瞧。
娴意一惊,急退几步,手上也将幕篱拨下来遮住了面容。
即使离了几步远,她还是清楚听见那人遗憾地“啧”了一声。
“北垣寻我是有公务么?我们去那边谈。”纪琢听着有些慌乱,似乎并未想到他的出现,急于去拉那位“北垣”离开。
他往前走了几步,又想起娴意还在街边,转头十分抱歉道:“事出紧急,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