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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慕白中指和食指在她的脚腕处轻轻摸索着,片刻,她轻声说,忍着点!
    云不悔点头,程慕白握住她的脚,使力在关节处往左一扭,她似听到骨头移位声音,疼得她咬紧了唇,冷汗淋漓,可这一阵疼痛后,便不觉得太过难受,那股灼痛消失了,只余下淡淡的麻痛。
    程慕白道,等回去后,再用药酒泡着,幸好没伤到骨头。
    云不悔嗯了声,程慕白为她穿上袜子,又穿上绣花鞋,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云不悔轻盈,他抱在怀里并没有觉得太过吃力,他把她放在一块岩石上,吩咐灵溪,让知府他们领着先回去。
    灵溪听命传话,知府领着官兵压着qiáng盗离开,轿子已在打斗间被打得支离破碎,众人只能徒步回去,程慕白让荆南带侍卫护着玉致和玉妩、灵溪等人先走,他和云不悔断后。
    冰月并想伺候云不悔,却被灵心拉着一起走,程慕白在她面前弯下腰来,淡笑说道,上来吧!
    你背我?云不悔十分惊讶,程慕白一阵咳嗽,咳嗽中带笑,云不悔心想,就他这身板,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能背着她走几里路?
    我不能背你吗?程慕白轻笑,云不悔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很重的,而且山路难走。
    我不嫌弃你。
    云不悔,
    她撑着身子起来,抱着他的脖子,程慕白背着她起来,她安心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肩膀并不是很厚实,却很宽,令她觉得无比的安心,温暖。
    想到刚刚惊险那一刻,云不悔心中出了感恩,依然是感恩。
    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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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子上的伤还疼吗?程慕白问,云不悔摇头,她说,不疼,伤口划得不深,血流得也不多,一点都不疼。
    他一笑,云不悔突然很感激她随着他来如愿寺一趟,这一趟,她知道了许多事qíng,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这种暖暖的香似乎传到她心里。
    他是习武的男子,难怪他说他不会死,他的身体并不是如旁人所看到的孱弱,她想起她刚认识他的时候,就在元宵节时,端着酒杯巍巍颤颤仿佛要摔倒似的,如今想来,他真是能做戏。
    成了亲后,虽咳嗽频繁,可却不见他这么做作过,看似孱弱,人却是jīng神的,云不悔心中了悟,却不提起,程慕白不说,她自然选择沉默。
    有些事qíng,心知肚明就好。
    世子,刚刚你说,我若是死,也是死在你之前,非你之后,这话如何说?云不悔微笑问,对这句话颇感不解,以他们的生命气息算,她会比他长寿吧。
    程慕白道,说出来怕吓死你。
    说吧,我经得起吓。
    她在程慕白背上,看不到他的表qíng,只听见他一贯温淡如水的音色,若有一日我要死,定拉着你陪葬。
    她心中一震,他感觉道了,轻哼了声,怕了?
    倒不是。云不悔否认,的确不是怕了,只是觉得震撼,为何他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样可怕的占有yù,仿佛连死亡,她都逃不开他。为什么?
    一个人太寂寞了,得有个人陪着,今生是你,下辈子也是你,自然要你一起走,一起和孟婆约定,不然你失约了可怎么办?程慕白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认真,仿佛带着一种蛊惑力,又似乎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让她的心突然加速,无法抑制。
    云不悔一时有悲有喜,qíng不自禁,抱紧了他,若是你临死前没有办法杀我呢?
    放心,总会有的。
    好吧。云不悔欣然答应,既然他要她一起陪葬,她也要他一起陪葬,你可答应我了,到时候可别失约。
    他脚步一顿,又继续背着她走,你不怕?
    她摇摇头,坚定说,不怕,死亡并没什么可怕的,既然你想我陪着你,我便陪着你,永远。
    只要他不负她,他想如何,便是如何。
    她的人,她的心,都可以给他。
    云不悔闭着眼睛,享受阳光的味道,心qíng变得舒畅,程慕白一定不知道,就因为他刚刚那句话,他已得到她的心,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占据了她的心。
    世间最难得之事,便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人寻寻觅觅一生,皆难寻自己的一心人,或擦肩而过,或有缘无分,最难得便是两qíng相悦。她寻到自己的一心人,便要好好珍惜。
    对心盟约,永不相负。
    程慕白,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云不悔淘气地在他耳边说,如兰香气从他的耳朵钻进他的心,萦绕不去,又如淘气的jīng灵在和他开着玩笑。云不悔说,你呢,可有真心喜欢我?
    他的耳朵悄悄地染上粉红,脖颈那一截粉色,皆泄露了他此刻的心qíng,云不悔倏然间不在意他任何回应,是也好,不是也好,一切都显得不重要了。
    人的语言能骗人,可自然反应是不能骗人的。
    若这样都能骗人,那她输给程慕白,心甘qíng愿。
    喜欢!程慕白简短地回了两个字,喜悦在她心头唱起歌,洒下一地芬香,她嗅到了爱qíng的芬芳,这种愉快的心qíng从未有过。
    又走了几步,程慕白突然背着她站在岩石后面,把她放下来,云不悔十分惊讶,正要问他要什么,yīn影已俯下,他已攫住她的唇舌,云不悔眼睛眨了眨,又缓缓闭上,程慕白抱着她抵在岩石上,占有xing地侵略她的美好,攻占她的甜美。
    这是从她说喜欢,他便想做的事,突然很想吻她,相濡以沫,表达自己的心qíng。
    他和她成亲,并非真想和她一生一世,而如今,他觉得一生一世尚觉得短暂,他想和她永生永世不分离。
    不悔
    不悔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这个名字,她一定不知道,这个名字每喊一次,他便觉得心疼一次,恨不得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予她,恨不得把他所能给的快乐都给她,哪怕是这样,也压不住他心底澎湃的怜惜。
    成亲以来,益发觉得疼她,爱她,仿佛是一种本能,他程慕白以生俱来的本能。
    唇微微分开,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气氛亲昵,荒郊的风chuī过彼此,却chuī不散这样的亲热和亲昵,仿佛两人本就是一体的。
    他握住她的手,真的喜欢我?
    云不悔轻轻一笑,比喜欢多一点点,再多一点点。
    他拥住了她,不悔,有你,今生足矣。
    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回了王府,已近huáng昏,又是晚膳时间,城中街道人并不多,知府领着官兵送他们回到王府门口,这才告辞。消息还没传到府中,所以他们回府没有惊动任何人,一回到皓月居,程慕白便让灵溪和灵心打来热水,冰月拿来药酒,灵溪帮云不悔洗了脚,冰月想给她擦药酒,程慕白接过这会儿,他抱着云不悔坐到暖塌上,脱了鞋袜帮她擦药酒,疏散淤血。
    小小的脚搁在他的腿上,被他摩擦着,药酒的味道在彼此间洋溢着,她有些面红,程慕白抬眸看她一眼,云不悔说,让冰月来便可以,她手劲大,擦药酒最好了。
    为夫手劲很小么?程慕白戏谑问,云不悔抿唇,神色娇嗔,我不是那意思。
    程慕白说,既然不是,娘子便好好歇着,让为夫伺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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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得作罢,程慕白擦着药酒,突然欣赏起她的莲足,云不悔想要缩回,程慕白握住,不允许她收回,他笑问,为何没有裹脚?
    母亲说裹脚很难看,不允许我裹,后来三夫人也随了我,摇光姐姐也不裹脚,你不喜欢吗?云不悔问,男人审美皆以小为美,女子身材瘦小玲珑最美,裹脚更是习俗,极少有大家闺秀不裹脚的。
    岳母很开明,女子裹脚是一种病态美,为夫一点都不欣赏,反倒是娘子这一双莲足,十足的天然美丽,为夫真是爱不释手。程慕白淡淡笑说道,云不悔听他赞美,心中也是欢喜,本就是给丈夫看的,丈夫觉得漂亮,那就好了,旁的男子的审美和她无关。
    他帮她擦了药酒,又解开脖子上的裙布,用温水擦了血迹,上了药,再包扎好。灵溪和灵心也把膳食准备好了,人都在皓月居里,又无男子,刚擦了药酒也不便穿上鞋袜,程慕白让灵溪把晚膳端到暖塌上来,他和云不悔在暖塌上用就好。
    两人正打算用膳,灵心突然进来说,世子,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听闻世子妃受了伤,过来探望,您要见吗?
    程慕白道,今儿个世子妃受惊,又受了伤,不便见客,让他们明日再来。
    灵溪点头,恭敬地退出去。
    程佑天听闻他们去如愿寺途中遇到qiáng盗,受了伤,十分担忧,又听说云不悔伤得最重,又是被挟持又是扭伤,是世子爷一路背着世子妃回来。程佑天听得很心惊,恨不得代替她受伤,为了避嫌,他还带着心不甘qíng不愿的楼嫣然过来。然而,程慕白却说世子妃劳累,伤重不便见客。
    楼嫣然说,我都说了不要来,你偏要来,都这么晚了,他们一天怕是受了惊吓,早就歇下了,自讨没趣。
    她话说得刻薄了些,却是真话。
    程佑天无言以对,他也不想如此,可能有什么办法呢。
    西苑。
    两人回去便相对无言,楼嫣然心中有气,扭身回了房,程佑天心qíng不好,命杜鹃端酒,他一杯一杯地喝,酒入愁肠愁更愁,喝得再醉,心中仍是牵挂着皓月居的人。
    杜鹃见他微醉,劝他不要再喝了,程佑天推开杜鹃,拿过酒壶便灌,杜鹃不敢去抢,待他喝得一滴不剩,杜鹃才敢劝他去休息,不敢再给他端酒。
    大少爷,去歇着吧。杜鹃劝着,扶着程佑天到内室,程佑天和楼嫣然分居而眠,他要去楼嫣然房里,两人便一起在主居,有时候他回来晚了便在偏殿歇着。
    她扶着程佑天到chuáng上,他突然一把拉着杜鹃,翻身压在杜鹃身上,他醉得迷离,有些辨不清眼前是谁,那个禁忌的名字忍不住喊出口,不悔
    杜鹃心惊胆战,睁大眼睛看着他,程佑天俯下身子,吻住她的唇
    主居。
    楼嫣然辗转难眠,程佑天没有回来睡,怕是在偏殿歇了,两人成亲以来,多半是一起同chuáng而眠,虽各有心结,表面的平静倒是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