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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来了。
    恭迎世子回房,祝贺世子大喜。灵溪,灵心和冰月、两位嬷嬷一起跪下祝贺,程慕白今天身上准备的红包仅剩五个,分别给了她们几人,众女又道了谢,程慕白才进了房。
    内室一片红影,四处贴着囍字,桌上摆着许多食物,有龙凤jī丝,生莲子,红枣羹,生果,燕窝,百合粥,还有几道湿菜。
    桌上燃着一对龙凤烛,烛火明亮,照得新房更添喜庆。
    大红纱帐,龙凤红被,鸳鸯软枕,他的新娘正坐在chuáng上,手规规矩矩地收在袖中,盖头拂动,就这么坐着,他已觉得他的娘子千娇百媚。
    程慕白大婚,王妃怜世子身子不好,不允许有人闹dòng房,想要闹dòng房的宾客去大少爷那边闹,不允许来吵世子和世子妃,所以皓月居很安静,静到他可以听到彼此似乎都快了些的心跳声。
    世子爷,请掀盖头。嬷嬷把揭喜帕的称jiāo给程慕白,他走过去,轻轻挑起盖头。
    红烛摇曳,佳人如花。
    肤若凝脂,两颊桃花,仿佛雪原上蜿蜒了些许胭脂,美丽动人,那双灵动的眸流光潋滟,一挑一垂间,惊艳了万里河山,敛尽了天下所有的媚和娇。
    今日的云不悔,身上有少女的清丽,亦有少妇的风韵,特殊的气质在她特有的清冷下更显动人,宛若千万朵鲜花开放在他眼前。
    真真是千娇百媚,风qíng万种。
    喜娘笑了声,程慕白微微敛了心神,灵溪,灵心和冰月几位丫头抿唇笑,程慕白暗恼,又不是第一次见自己的新娘子,怎么看得走了神,竟迷了魂魄。
    云不悔脸上大热,那雪胭脂随着脸上皮肤温度升高,颜色更是晕开,美极了。
    夫君有礼了。她微微起身,低垂着头行了一礼,露出jīng致的脖颈,那细致的肌肤似乎也染了胭脂,一片薄红。
    娘子有礼了。程慕白微微一笑,还了一礼,唇角笑意益发宠溺万分。
    嬷嬷见过无数次dòng房花烛夜,也没见过这一对新人如此的好。
    她们念书不多,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只是觉得一个字,好。
    什么都好。
    气氛好,新人也好。
    新人皆是倾城之貌,气度风韵极为相配,像是一对神仙眷侣。
    新娘莞尔一笑,娇羞无限,新郎风姿灼灼,温润如玉,正是难寻的一对佳人。
    云不悔重新坐下,嬷嬷捧来两碗百合羹,寓意百年好合之意,云不悔坐了一天,没吃东西,吃得特别香甜,每端来一次食物,待他们吃下,嬷嬷都会说食物所代表的吉祥之意。
    云不悔第一次经历,也觉得甚是新鲜。
    等食物都尝得差不多了,嬷嬷把一盘生莲子给程慕白,云不悔暗忖,生莲子不是很苦么?这有什么吉祥之意呢?嬷嬷说,请世子喂给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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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不悔先是一怔,接着脸色滚烫,程慕白捻了一粒生莲子,送到云不悔唇边,笑意深深,两人都坐在chuáng上,她看见他眼里她娇羞无限的自己。
    一名崭新的自己,在嬷嬷的催促下,她微微启唇,程慕白把生莲子喂给她,红唇轻柔擦过指尖,程慕白咽了咽口水,喉结明显滚动一下,连那含笑的目光也深了几分。
    云不悔要了几口莲子,嬷嬷说,世子要问世子妃生不生。
    程慕白莞尔,问,娘子,生不生?
    云不悔最怕苦了,心思都被口中的莲子苦味给堵了,一时没听出意思,苦着脸说,好苦
    程慕白,
    嬷嬷那一张脸错愕茫然,十分jīng彩。
    冰月和灵心都是xing急的主儿,慌忙在一边喊着,世子妃说错了,说错了,要说生,生,生
    两人声音又大,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云不悔茫然,不知道自己哪儿犯了错,睁圆了眼睛看冰月,程慕白拳头抵在唇角,遮去唇角的笑意。
    睁着眼睛,茫然无辜的不悔,真真可爱,真像被人捧在手心,不知人间烟火的娇人儿,偏偏她心xing又是qiáng硬聪颖的,这视觉和心理的反差,令程慕白更觉得云不悔可爱。
    小姐,要说生啊。
    云不悔跟着冰月回答,哦,生,生
    冰月舒了一口气,给了云不悔一个赞许的眼神,云不悔倏然觉得不对,恍惚间想到什么,迅速看了程慕白一眼,见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一股热气直冒,她连脖颈都红了,急急低下头去。
    嬷嬷端来两杯酒,这是合卺酒,喝了jiāo杯酒,两人便是夫妻,云不悔和程慕白一人手执一杯酒,在嬷嬷的祝福下微微靠近,双手jiāo错,喝下jiāo杯酒。
    嬷嬷和几位侍女纷纷福身,恭贺世子、世子妃大喜,祝世子和世子妃百年和好,早生贵子。
    程慕白使了一个眼色,嬷嬷会意,说了一些吉祥如意之话便退出去,灵溪、灵心和冰月福身,随着嬷嬷一起出了内室,一起退到外室,关上了门。
    三月三,银月如钩,冰月合着掌心祈福,愿云不悔和程慕白白首偕老,祝云不悔一生幸福。
    内室鸦雀无声,云不悔低垂着头,白嫩的脖颈浮起粉色,灯光摇曳,女子肤光胜雪,更显国色天香,程慕白咳了几声,轻声问,我帮你把凤冠卸下。
    他扶着她坐到梳妆台前,站在她身后为她解凤冠,云不悔微微挑起眼帘,梳妆台铜镜中模糊映出两人的身影,穿着喜服的程慕白更添一抹喜气,若非时而的咳嗽,丝毫看不出他身体病弱。
    他的指在她的发髻上游走,拂过她的秀发,身子倏然起了一层疙瘩,云不悔肌肤更添粉色,他的手仿佛穿梭在她的发丝间,那种温柔缠绵之意格外迷离,令人面红心跳。
    她想,今天她脸红的次数比她十几年加起来都多。
    凤冠是宝石huáng金打造,颇有重量,云不悔顶着凤冠坐了一天,脖颈有些酸疼,乍一解开,顿时觉得舒服许多。凤冠一解开,她头上再无首饰,梳着了一个半圆吉祥发簪,没有挽起的长发如瀑披在背后,垂到腰间,墨发雪肤,更显得女子娇艳yù滴。
    程慕白拿起桌上的桃木梳,轻轻为她梳理凌乱的发丝。
    云不悔转头,桃木梳停在发丝之上,云不悔道,我自己来吧。
    程慕白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好,微热的气息扑在耳边,低沉的声音听着带有一丝迷离,娘子这一头发丝,长得极好,又黑又柔,为夫很乐意梳理它们。
    云不悔拦不住,只能坐好,让他为她梳发,据说男人的头发只有妻子能挽起,放下,闺房之中,为夫君挽发别有qíng趣,可殊不知,夫君为娘子梳妆,亦别有一番qíng趣。
    淘气的发丝在他的梳下慢慢变得柔顺,程慕白放下桃木梳,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赞许了声,很美。
    云不悔低着头,默默承了这一声赞美,他说道,坐了一天,你饿了吗?过来吃些东西吧。
    程慕白这话,正和云不悔心意,她的确是饿了,刚刚虽然吃了点,仍然觉得很饿,最重要的是,这样的qíng况下,非要做一些什么,否则她都不知道要和程慕白说些什么。
    气氛太过暧昧了。
    云不悔舀了一碗莲子羹,程慕白应酬宾客已用过,并不饿,只是坐下陪云不悔用膳,她一口一口,吃得极慢。这莲子羹做得美味,虽凉了些,她却极爱。
    桌上龙凤双烛燃烧着,火光在她的脸上跳跃中,犹添娇媚,云不悔时而抬眸看向程慕白,有一丝错觉,仿佛龙凤双烛在他眼里跳跃,两簇火苗燃烧,红了她的粉颊。
    内室安静,心跳声也微快了。
    dòng房花烛夜,chūn宵一刻值千金,三夫人教导过她,如何服侍夫君,然而,云不悔却有心回避,程慕白唇角扬起一抹轻笑,娘子,你已吃了两碗莲子羹,不如换一碗百合羹。
    两碗莲子羹,吃了快半个时辰
    云不悔说,我最爱吃莲子羹。
    程慕白做恍然大悟状,很喜欢,吃两碗却吃了半个时辰,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这莲子羹难以下咽呢。
    云不悔也觉得自己吃一碗莲子羹太久了,总算放下调羹,程慕白道,天晚了,娘子,不如一起歇息吧。
    云不悔紧张地拧着手绢,程慕白目光下移,注意到她的动作,笑意渐深,云不悔起身,服侍程慕白更衣,大红的喜服褪下,里头只穿着银白的内衫,程慕白身材挺拔,并不似寻常男人壮硕,稍显得瘦些,却又不是瘦骨嶙嶙,有一股jīng壮之感。
    她在他身前忙忙碌碌,为他换衫更衣,寻常是灵溪、灵心的工作,她做起来笨拙,并不利索,他却满心欢喜,这娇小的人儿,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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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他身前忙忙碌碌,为他换衫更衣,寻常是灵溪、灵心的工作,她做起来笨拙,并不利索,他却满心欢喜,这娇小的人儿,是他的妻子。
    夫君,你先歇着吧,我随后就好。云不悔把喜服放好,红着脸请程慕白先去歇息,她挣扎着不知道该如何和程慕白说,dòng房花烛夜,能否往后推一推?她还没有心理准备。
    她看着chuáng上铺着的纯白丝绢,脸上更觉得热了,这门婚事是她所求,并不后悔,嫁了程慕白,这人迟早是他,他若要她,她也不会矫qíng不给,只是她想缓些时候,待两人更熟悉一些。
    程慕白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脸,指尖绕着她脸颊便的发丝,卷了卷,墨发在他指尖上卷过,如丝绸拂过,冰冷柔顺,触感极佳。
    发丝卷过指尖,轻轻拂起,他的指落在她前襟的盘扣上,微微解开一颗
    云不悔心跳不受控制加速,仿佛要跳出嗓门,转眼间,程慕白已解开第二颗盘扣,霞衣下的白色内衫已显露出来,程慕白的指尖拂过第三颗盘扣,云不悔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背肌肤冰凉,她的手心却是一团冷汗,热气直冒,他比她高出许多,在他面前,她要仰头看着他,夫君,能不能
    能不能晚些时候。
    程慕白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不愿意?
    云不悔低着头,脚趾不安地缩起,程慕白的声音带着笑意,并未生气,可她却觉得愧疚,分明是她所求的婚姻,他要她是天经地义的。
    今晚是他们的dòng房花烛夜,她没有理由推却。
    她轻轻摇头,程慕白单手抬起她的下巴,佳人如花,颊胜桃花,凤眸含qíng,羞涩不安,抗拒之意并不明显,程慕白问,那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