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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绝眼光闪过辛辣的嘲讽,薄薄的唇角扬起锋利的弧度,冷笑开口,风南瑾,你到现在又装什么圣人,若是真的心疼她,为何当初要娶她?你明明知道她的身份还爱上她,娶了她,就要预料到纸包不住火,事qíng总有一天会揭穿,你现在冠冕堂皇说得有道理,你的责任去哪儿?本王还没有告你诱拐王妃,你凭什么来指责本王?
    南瑾冷笑,声如清雪,冰冷而无温,可悲、可笑,你我皆视礼教为粪土之辈,她伤心绝望离开王府,孤身一人,世上已无方流苏一人,我怜她,惜她,想给她幸福又有什么错?萧王妃,哼!你打心里把她当成你妻子过吗?我若是你,就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绝望到以假死来离开。
    萧绝脸色一沉,风南瑾,说到底她是我王妃,我的女人我要宠爱,是折磨,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以什么立场置喙?就诱拐王妃这一条,就足以让你风家满门抄斩,你不要以为本王就拿你无可奈何!
    满门抄斩?南瑾如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清冷挑眉,眼睛流露出南瑾惯有的,似有似无的高傲讥诮,如在嘲笑什么,又在质疑什么,高深莫测,让人忌惮,抄我满门,恐怕王爷要先把自己脑袋砍掉!不要拿你萧家的皇权来压人,我风南瑾不吃那套,抄堂堂右相的家,你还不够分量,你有本事让皇上亲自开这个金口!
    风南极你放肆!萧绝厉喝,刚硬的身子站在晚风中,眼光晦涩,身影挺拔而爆发致命的危险,那股天生的王者之气,如千军万马扫dàng而过,要把世间所有的生物都狠狠地捏碎在手掌心,我忍你够久了,不要bī我大开杀戒,现在流苏的身份也已经公开,所幸更无顾忌,风南瑾,天有天理轮回,人有三纲五常,只要有我萧绝在一天,方流苏永远都是萧王妃,什么风少夫人,都是狗屁,你们的婚姻根本就无效,我劝你还是放手,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争?
    南瑾面无表qíng,眉目如霜,他生气你看不出来,他不生气你也看不出来,倨傲的眼神,一副天能奈我何的张狂,讥诮地开口,听王爷的意思,只要你死了,方流苏就不是萧王妃?
    他没理解错误吧?
    萧绝呼吸一顿,双眸如要吃人般,狠狠地瞪着南瑾,萧绝清晰地听见自己血液在血管里流窜的声音,那么急促,风南瑾这张嘴,非得把他气炸了不可。
    不能发怒,不许发怒,他绝对是故意的!
    虽然面无表qíng,眼光冷清,而他的话,却如此恶意,似有意激怒他,明明就是风南瑾不顾三纲五常任意妄为,他真脸皮厚得刀枪不入,竟然能说得如此脸不红气不喘。
    风南瑾,如果你执意妄为,就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世上不是只有你风南瑾,所有的事qíng都要围绕着你转,方流苏是方流苏,永远都不会变。我若告上御状,说你诱拐王妃,哼!流苏出府半年不到,竟然为你生下一女,世人怎么想?皇上又怎么想?说她离开后才遇到你,有人相信吗?你口口声声维护流苏的名誉,真正坏她名誉的人是你!萧绝一指冰冷地指着风南瑾,心底的嫉恨又深了一层,一想到小白,心口如被火烧一般疼痛。
    那个可爱的孩子,像极了风南瑾的孩子。
    当年初闻流苏怀孕,他是多么兴奋,以为天可怜见,他要当爹,可是后来流苏却造成因为他的失误,而导致她们一尸两命的结局,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仅害死自己心爱之人,也是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这五年,一直在这种罪恶的深渊中,不见阳光。
    而谁知,这一切都成了笑话。
    不仅流苏没死,孩子也没死,那孩子还该死的不是他的。
    他不想把流苏想得那么不堪,不想把她想成那样的女人,可是,所有证据都指向她,摆明了是她与人苟合,珠胎暗结,这才设计脱身,离开王府,双宿双栖,他如何能不恨。
    铁证如山,鲜活地摆在眼前,他还亲手抱过,还呵护过,却不料,她的存在,如在他脸上狠狠地扇一巴掌。
    所有的真相,都是如此不堪!
    南瑾突然沉默了下,倏然笑起来,其实人笑没什么了不起,关键是对着外人常年面无表qíng的男人突然一下,那是很吓人的,就像是学堂里品学兼优的学子突然心血来cháo上了趟青楼,那感觉很震撼,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萧绝双眸yīn鸷地看着他,一脸风雨yù来,心里把南瑾祖宗十八代都请出来好好招待一遍,真他爷爷的,怎么生出来的怪物!
    王爷莫不是说笑么,我和苏苏苟合就单单以一个孩子就断定,是不是太武断了?说不定这孩子在苏苏肚子里就认定我当爹,天天相对,长有相似也不足为奇,说不定这是王爷你的孩子哦!南瑾的口气有些恶意,流苏倒吸一口凉气,紧张的抓住他的手,他们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都要把她弄晕了,嘴巴都犀利尖锐,不愧是在朝廷上打滚多年的人,她都没反应过来,双方就已经狠狠地反击回去。
    南瑾不动声色地握紧流苏的手,微微用力,以示安抚,眼光却看着萧绝,如藐视天下,极为挑衅。
    萧绝大怒,风南瑾你不要欺人太甚!
    就小白那长相,说她是他女儿,三人站出去,一百个人会有一百零一个人说小白和风南瑾才是父女,他就是那个第一百零一号。
    风南瑾
    杀气迸she,冷芒四she,空气顿然紧绷,如拉得满弓的弩,一触即发,流苏背脊冷汗阵阵,这两人不会打起来吧?
    院子里的骚动早就惊动了别院的总管他们,才听见脚步声,萧绝的就爆出一声怒吼,滚远点!
    脚步声愕然而止,没人再敢靠近半步。
    萧绝双眸沉沉地看着流苏和风南瑾,眸光如刀锋利,仿若要把两人紧牵着的手,狠狠地劈开。
    狠狠的
    狠狠的
    劈开!
    流苏无意识的信任,刺痛萧绝的眼睛,彻底把他伤得体无完肤。
    我明白了,当日在相国寺我就见过你,那时候你们就已经认识对不对?冰冷如雪的声音夹着晚风,chuī冷流苏的身子。
    是认识没错,可是流苏语塞,可是什么呢?她说不出来,小白的事本就复杂,就算她说是萧绝的孩子,她猜萧绝也未必会信。
    萧绝脸色沉入黑暗的深渊,果然是这样没错。
    哈哈哈疯狂的笑声夜色中响起,萧绝的笑声充满qiáng烈的自嘲和痛苦,原来如此!
    果真是她先负了他,他却还痴痴的为她伤心绝望五年!
    方流苏,方流苏你何其狠心,竟然如此残忍地对待我?
    方流苏,我
    小白是你女儿!萧绝冷酷疯狂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南瑾的打断,他发誓想要毁灭一切,让流苏陪葬的誓言倏然狠狠地塞在喉咙里,徒然睁大眼眸,失去所有的声音。
    沉默,在夜色中无止境地爆发!
    南南瑾流苏手心紧张地冷汗阵阵,额头一阵阵抽搐的痛,神经紧绷,南瑾的话,如晴天霹雳般,平地惊雷,给她和萧绝都投下一枚炸弹。
    南瑾以眼神安抚着她,他不希望萧绝就这么一直误会流苏下去,他也有权知道小白是他女儿,然而信还是不信,那就看他自己。
    流苏则是担心,若是萧绝知道小白是他女儿,一定会抢走她的女儿,她不要和女儿分开。
    你你刚刚说什么?萧绝的声音显然有些不稳,震惊褪去,危险地眯起眼睛,深沉地看着他们,风南瑾说小白是他女儿?
    惊喜,震惊,错愕一连窜的qíng绪复杂地在心口jiāo织,萧绝觉得有些什么滚烫的液体在身体内不停地窜动,他所有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似要冲破血管,激动地飞扬。
    小白是他女儿?
    怎么可能?
    这又是怎么回事?
    萧绝微醉的脑袋顿时一片清醒,然而,当脑海里闪过小白那张和南瑾几乎一摸一样的脸,那颗凄绝艳丽的朱砂,他的心口狠狠地被人刺了一刀,他所有的激动,所有的热血,都被人用冷水狠狠地冷却。
    他太可笑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信了南瑾的话,以为那个可爱美丽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宝贝。
    可是,为何他的女儿会长得和风南瑾如出一辙?
    他不信,他实在是不信,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所有的人都会认为,南瑾这话,极为荒谬,是他们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风南瑾,你真卑鄙,现在所有的事qíng都被戳破,竟然不惜以小白挡剑,你配当人家爹爹吗?我不信,她和你明明长得如此相似,说你们不是父女都会笑死人,现在怕我报复就抬出小白吗?萧绝冷冷瞪视南瑾。
    他不信风南瑾的话,即便他有千百个愿意相信,可那张脸,如铁证般放在眼前,他能信么?
    信也好,不信也罢,随你!南瑾见他脸色几度变化,便知道他心中所想,默默地叹一口气,他风南瑾从不说假话,为何他要质疑呢?
    棋输一着,满盘皆输的原因,又是为何,他真的有仔细想过么?
    既然流苏说她和萧绝回不去,她便选择了他,他不会再让萧绝有机会能伤害到她。
    这几天,已经是他容忍的极限。
    萧绝,现在外头流言满天飞,我们三人之事很快就传遍天下,已经无所谓隐不隐瞒。我和你,都希望能陪流苏走下半生,可选择权在她,不在你我。南瑾清冷地道,口气坚硬,态度执着,你不肯放手,我也绝不放手,那就彼此坚持到底。
    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她没得选择,这辈子,她只能是我的王妃!萧绝yīn鸷地道,往前踏了一步,如冰箭般的眼光冷冷地she向流苏,喝道:方流苏,你给我过来!
    流苏被她吼得吓一跳,用力地抓住南瑾的手,看着萧绝,沉痛地摇头,她看着萧绝,沉静地道:我不过去,既然流言四起,我自作自受,一切流言蜚语,我都不会逃避,即便是如此,我也不会再当萧王妃,我要回家,我不要回王府。
    方流苏!萧绝大喝,yīn鸷地瞅着她,一手冷冷地指着风南瑾,你qíng愿承受一世骂名,也要跟着风南瑾?
    风冷冷地chuī,别院中的凤凰花如细细飘落,如斯凄厉绝美,嫣红的花色,如血一般妖娆,似是知道今夜别院会有一场争夺之战,特意应景,落下漫天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