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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先说:“妈妈对不起。”
苏夏拉住她的手问她想吃什么。
她说:“富膳堂的点心。”
苏夏说好。
她转了转头,近乎呆滞地说:“求求你妈妈。”
苏夏说好。
——
卫惟在病房里间打点滴。
应仰在病房外间,他身姿挺拔,穿着黑衬衫,一副好模样。却没人知道,他衬衫底下还缠着纱布绷带。
外间坐了几个卫惟的家人长辈,像是三堂会审。苏夏拒绝见他,同意请求也只想让卫惟别再折腾自己。
应仰向卫彬和其他人鞠九十度躬,言辞恳切,“事情因我而起,都是我的错。和她没有关系,请您不要责怪她。”
应右为和齐康在外面等着,偶尔和其他人说几句心不在焉的寒暄。
苏家卫家和应家不是一路,几次托人示好都没有回应。找人搭线达到冯澄声,冯澄声点明了说让应仰安分点。苏家清贵,不理会也见不得这些。
应仰在里面给人鞠躬倒是鞠得利索,让人想起他那天知道卫惟的境遇后的魂不守舍。
他自知自己没用,又实在割舍不下,矛盾和难捱把他逼上悬崖。
他说:“算了,别再连累她。只要她过得好,我怎么都行。”
应仰放弃了,却又接到消息,让他来见一面。
——
应仰从外间往里走,门口的人给他开了门。
坐在床上打针的人穿着浅色家居服,散着头发,一张脸又白又小,整个人黯淡无光,瘦了一大圈。
应仰一站在门口,病床上的人抬头看他,眼泪刷一下就落了下来。
应仰走到她床前给她擦眼泪,还热着的粥已经放在一旁桌子上,应仰端起来亲自喂她,轻声哄道:“不吃饭病怎么能好?”
卫惟躲开他送过来的勺子,看着他安静道,“我病死才好。”
“胡说什么。”应仰严肃看她,“不许胡说。”
勺子又落回碗里搅了搅,应仰看看那碗白粥,“不想吃这个?吃点别的。”
他按床头的铃叫人进来,卫惟像是被声音刺激到,不顾及手上还打着针扑进他怀里,哭着埋怨他,“你怎么才来。”
她真的等了好久。他们说他来找过她,可是被拒绝后他再也没来过。舅公说要和她打赌,赌他不会再坚持。
舅公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一阵阵害怕涌上她心头。
她害怕他放弃,她害怕被背弃,她害怕她成为家里的笑柄。她害怕以后有人提起她,说:你们看,卫惟,折腾自己和家里人,最后不还是没有好下场。
她从没这样闹过,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让自己和家人颜面尽失。闹完了,才知道什么是后怕。
卫惟撞进他怀里,不自觉去锤打他的肩膀。应仰身上的伤疼到钻心,他只稍稍皱了下眉,还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任她发泄,还不忘了护住她在打针的那只手。
送饭的人进来,门口的人往里看了一眼赶紧提醒她,“卫小姐!我们少爷的伤还没好,请您注意......”
“闭嘴出去!”应仰抬头看门口厉声打断他。
房门又被关上,应仰拿着她那只不打针的手锤上自己胸膛,他没有疼痛表情,轻声和她说,“是我的错,多打几下,打到你消气,心情好了就乖乖吃饭。”
卫惟挣开他的手从他怀里出来,像是透过他的衬衫看见了里面的绷带,卫惟保持着挣开他的动作,她看他的胸膛处,一眨眼就是满脸的泪,抽噎道,“对不起。”
应仰给她擦擦泪,又端起新送进来的饭喂她,“你哪有对不起我?你对自己不好才是真对不起我。”
卫惟不是真的绝食,她是情绪心理原因导致厌食,她忍着恶心把饭吃干净,手指死死拽着应仰的衣服。
她的话没有说出来,应仰先说。
应仰说:“好好养病,在学校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黑夜
卫惟生了一场大病, 请了两个月的假。这是老师的说法, 也是同学一致认同的理由。
卫惟是谁?是指向标和榜样, 是站在山顶上的人。她可望不可即, 却主动下凡和人走在一起。她从不和人发生矛盾, 也从不乱发脾气,她温柔美好, 体贴善良。别人找她讲题她会一遍遍不厌其烦给人讲,别人有难处她会帮, 别人被欺负她也会制止。
这样好的人,不该过一个那样的雨夜。
卫惟回学校上课,没有人问她那些事,他们都用自己的方法关心她, 帮她收拾桌子,帮她领试卷课本, 给她讲老师布置的要求, 给她补她落下的课。
应仰一直不在,学校里也感觉少了很多人, 这一届的国际班已经走了, 还是有人继续逃课,也有人陆续出国。
今年的天气比去年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