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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甜不知云倾这一句是何意,不自在地答道:多谢娘娘盛赞,臣妾惶恐!
云倾缓缓掏出那枚紫玉簪,送到路甜面前,幽幽道:路美人的紫玉簪真是好看,怎么不收好了?
路甜一惊,勉qiáng镇定道:娘娘真是会开玩笑,这枚簪子不是臣妾的!
哦,是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这簪子上诱人的芍药花香与路美人发间的香味如出一辙,路美人还要否认吗?要不要,本宫将这枚紫玉簪呈给皇上,让皇上去查查这舒氏身边那个被打死的宫女水绣的遗物中,究竟有没有路美人赏赐的紫玉簪?
路甜闻言,惊叫道:这死人的遗物多么晦气,娘娘还是将它扔了吧,送到皇上那,岂不是让皇上也沾染上晦气,这可如何是好?
云倾冷冷捏起路甜的下颌,迫其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字道:路美人怕了吗?这么急着让本宫把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紫玉簪扔掉?看来,是已然认出这枚簪子!
娘娘明鉴,臣妾不识得
路甜,你现在说实话本宫还可以从轻发落!云倾不耐地打断她的话,本宫已经查的一清二楚,这簪子便是你的东西,你再做否认亦是无用,你若还要负隅顽抗,本宫现在就将你jiāo由皇上发落,有了这只紫玉簪,再加上本宫在旁边煽风点火,你以为你的下场可以比姚双羽更好吗?
说罢,云倾就紧紧抓住路甜的下颌往殿外拖。
路甜吓得瞬间哭得梨花带雨:娘娘饶命啊我说我说实话
云倾这才收回手,冷冷凝视着路甜,恨声问道:说,是谁指使你将那张huáng色的小纸塞到莲荣华身上嫁祸莲荣华的?
半晌,路甜方战战兢兢地回道:是静妃
静妃沈绿衣?云倾紧接着问道,那蜜莲露里的毒,也是沈绿衣命你指使水绣下的?
路甜吓得不敢承认,半天哆嗦着身子不发一语。
云倾等的不耐烦,厉声吼道:还不快说实话,把你知道的统统都说出来,本宫就饶你不死!
路甜这才断断续续道:这些都是静妃指使臣妾做的,是她指使臣妾收买了莲荣华的奴婢水绣,静妃善以毒花调毒,毒药就是静妃亲手调制出来的,臣妾不过是听命行事,求娘娘饶了臣妾吧
想到沈绿衣,云倾心头便有着止不住的仇恨,上一次她小产,曦泽便是守在绿影宫中,这一次,竟然又是沈绿衣,她尽量平静自己的心绪,然而语声中仍然还是有止不住的颤抖:静妃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如此心甘从命!
路甜咽了咽口水,低声回答道:她说她说事成后会提拔臣妾为贵嫔,掌一宫之事!娘娘饶命啊,臣妾真的是一时糊涂,臣妾知错了,娘娘饶命啊
云倾闻言已然气到极点,她极力克制自己的qíng绪,对着路甜冷冷道:本宫可以饶你不死,但是以后你必须听命于本宫,若是做出背叛本宫之事,这枚紫玉簪,本宫一定让它要了你的命,听清楚了吗?
路甜闻言大喜,连连叩首:听清楚了,臣妾愿意听命于娘娘,一定忠心于娘娘一定忠心
够了!云倾不耐烦地打断道,把你的眼泪都给本宫擦gān净,要装作欢喜的模样离开桃雨轩,不要让静妃察觉有异!
是是是路甜连忙照做,欢欢喜喜地离开了桃雨轩。
望着路甜离开的背影,蕊儿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娘娘为什么要轻易放过这个路美人?
云倾淡漠地望向天际,冷声道:她不过是静妃的爪牙,对付她又有何意义,还不如留着她,将来咬出静妃还要用到这枚棋子!然而,云倾心头还有另一层疑惑,她转身对蕊儿吩咐道:你现在即刻派人去查查皇上在本宫中毒当晚都去过哪些地方,这件事速速去办!
是!
就在这日傍晚,云倾正在为承佑整理衣衫便见蕊儿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便知蕊儿有重要的事qíng要向她禀报,遂示意蕊儿进里屋说话。
都查清了吗?前日夜里,皇上离开桃雨轩后都去过什么地方?
蕊儿略略迟疑了一小会儿,终是道:皇上离开后只去过绿影宫,再之后就回了桃雨轩!没有去过其他任何地方!
他果然已经查到了静妃的身上,他什么都清楚心口忍不住蓦地一痛,怪不得他要隐瞒,怪不得他说的那样含糊,云倾惨然一笑,勉qiáng镇定,还查到了什么,一并说了吧!
蕊儿似有不忍,微微垂下睫羽,道:皇上将霁月阁的宫女水绣和静妃的贴身宫女冰糙杖毙了,这事做得很隐蔽,对外只说水绣谋害荣妃,活该,而冰糙被投进了井中,做成溺水之状!其实其实是被杖毙的!还有绿影宫后园角落也查到了一品红等多种毒花被焚毁的痕迹
蕊儿,你做得很好!那惨然的笑容无限扩大,凄凄凉凉,只是那抓在桌延上的右手却是越收越紧,像是要将桌延刻进骨子里,他早就跟我说过,他待静妃与别人是不同的,可我竟不知是这样的不同,就连她出这样的狠手,他也能当做什么事也没有,还将奴婢全都打死,不就是想将事qíng全部瞒下,怕消息走露到我这里么?他就如此袒护静妃,袒护得是非不分,袒护得一点底线也没有了?在他的心里,这静妃究竟占着怎样的位置?难道比其他任何一人都重要么
蕊儿闻言便知云倾动了大怒,骇得立时跪地劝道:娘娘息怒,万要保重身子,您现在可动不得气
云倾努力克制,终究是徒劳,她豁然站起身来,冲出了桃雨轩。
第97章 旧事不忘心头恨
蕊儿一路猛追,终究是拗不过云倾。
云倾很快就到了绿影宫,她记得自己曾经来过一次,那时自己还是云贵人,进不去这富丽堂皇的绿影宫,而如今,她已经是荣妃,按照晋宫规制,同品级的妃嫔之间相见可以不用通报,所以,即便有绿影宫的宫人拦着,云倾毫不客气的一掌拂开,直奔内殿,彼时,沈绿衣正在弹奏《凤求凰》。
云倾冷冷一笑:静妃好雅兴,弦乐袅袅,好生悦耳!
沈绿衣停了手中的琴声,不冷不热地回道:你来做什么?
云倾并不急着回答,对着站在殿内的宫人不耐道:本宫有要事要与静妃说,你们全都退下!
宫人们闻言皆有些发愣,全都望向沈绿衣,候着主子示下,沈绿衣知云倾来意非善,倒也不怕,便遣退了众宫人。
望着宫人们全退gān净了,云倾寻了一把椅子,在沈绿衣对面悠然落座,慢悠悠道:静妃仿佛很喜欢这曲《凤求凰》,每次本宫见到静妃时,你都必弹此曲,在绿水居的时候就是如此!你早就知道我去过绿水居,而且是两次,对不对?
沈绿衣闻言微微不屑一笑:怎么,荣妃今日前来是来问罪的么?翻的还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你心甘qíng愿踏进本宫的绿水居,本宫又没有用绳子绑了你去,你来来去去都不跟主人打声招呼,本宫都没有说什么,你反倒先问起罪来了!
你少装傻!云倾脸色一冷,毫不客气地回道,你有没有利用本宫传递煜王的讯息,你自己心里清楚!
提到煜王,沈绿衣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是难看,她没好气地斥道:你别跟本宫提煜王,本宫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云倾嗤地一笑,原来高傲如沈绿衣也有难以启齿之处,云倾接着幽幽问道:你这么喜欢这曲《凤求凰》,它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沈绿衣不耐道:一首曲子而已,也值得荣妃如此刨根问底?
云倾忽然收起笑意,无比认真道:我母后生前曾说在后宫弹奏《凤求凰》的人是胆大之人,这《凤求凰》中一定藏有玄妙,它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沈绿衣冷冷一笑,并不回答。
云倾不禁有些急了:我母后在这宫中不明不白地去了,所有与我母后有关的事qíng本宫都要查探清楚,这《凤求凰》中一定藏有玄妙,你知道的,是不是?
沈绿衣被问得不耐烦了,冷冷回道:本宫说了,只是一首曲子而已,没有什么特别!
不!一定有!
沈绿衣仿佛来了兴致,不屑道:你也不过是因此想起一些旧人旧事而已,非要说这首曲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云倾一怔,问道:什么旧人旧事?
沈绿衣淡淡一嗤: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你母后与先皇十六年前那段不堪往事?
云倾闻言大惊:我母后与先皇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沈绿衣弯起唇角,泰然回道:我本就是赫连宗亲,自然清楚,每一个皇亲都清楚,皇上也清楚,怎么,皇上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么,我还以为你与皇上之间亲密无间,看来皇上仿佛隐瞒了你好多事呢!沈绿衣仿佛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畅快,这可是燕云倾自己送上门来的,怨不得她,她微微前倾上半身,直直望向云倾,魅惑一般地问道:你母后都离去这么久了,皇上可有让你接近过你母后的尸身?
没有!
沈绿衣又接着问道:皇上可有查到你母后究竟身中何毒?
也没有!
沈绿衣继续问道:这一年多以来,皇上可有在你面前提起过关于你母后的事?
还是没有!
不需要云倾回答,沈绿衣已经从云倾黯然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她扬起胜利的笑容,步步紧bī道:看来,皇上已经知道是谁在毒害你母后了,刚好不巧,这个人是皇上想要维护的!荣妃,为你今后的处境考虑,还是别再查了!
沈绿衣,你别得意!云倾已然气到极致,她豁然站起身来,死死盯着沈绿衣,一字一字砸出双唇,不要以为本宫听不出是你在挑拨离间?!
沈绿衣依旧镇定泰然:荣妃若真是与皇上恩爱不疑,别人又如何离间得了?若早就生出了间隙,不需要离间,两颗心也会自己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