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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窒息的感觉顷刻间将我吞没了。
    “宫旭!”我大叫着从这场让人心急如焚的噩梦中惊醒,满头满脸都是汗,胃里翻涌不息。
    我掀开被子下了床,走进卫生间,蹲在马桶边一阵干呕。
    那个噩梦抽走了我身体里的全部力气,我坐在梳妆台和马桶的中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有某种情绪在身体里横冲直撞,那种巨大的恐惧从梦中涌到梦外,我浑身都在颤抖,心里仿佛破了一个大洞,稍微一呼吸就痛得直冒冷汗。
    “拾雨,拾雨?”门外传来妈妈焦急的呼喊声,她在敲门,用力地敲门。
    我想回应她,我想说没关系,我只是做了个噩梦,很快就会好的。
    我想说“妈妈,你回去休息吧,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好”。
    可是我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嗓子里像是堵着一块石头,让我都快喘不过气来。
    “拾雨。”
    门外响起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咔哒——”
    门开了,妈妈急急地跑进来:“拾雨,拾雨,你怎么样?”
    我努力地想要对她挤出一丝微笑,可这个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妈妈急忙打开我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药,又倒了一杯温水走过来,扶着我,让我吃下一颗药丸。
    “拾雨,又做噩梦了吗?”妈妈轻声问。
    我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平息心里翻涌不息的情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一直拥着我,她仿佛在抚慰一个婴儿一般,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
    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那种窒息感终于消失了,我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对不起,妈妈,让你担心了,我没事。”我抱歉地对妈妈说道,“妈妈,你回去睡觉吧。”
    “没事,妈妈陪着你。”妈妈笑得很温暖,眼神有些小心翼翼,就好像我是碰也不能碰的瓷娃娃一样,“妈妈在这儿,你不要害怕。”
    “我真的没事儿了。妈妈,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脆弱。”我对她笑了笑,说,“我洗个澡也睡觉了。”
    “可是……”妈妈有些担心,她不放心让我一个人待着。
    “相信我,妈妈。”我很真诚地看着妈妈的眼睛,想让她感受到我的心情。
    “嗯,那你洗完澡就早点睡觉,要是还觉得害怕,就喊我。”妈妈嘱咐道。
    我点了点头,她这才走出我的房间。
    妈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消失不见,四周又恢复了安静。
    我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物的作用,之前在我脑海中横冲直撞的小怪兽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我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望出去。满天星星闪耀,我仰着头看着它们。
    人们总说,逝去的人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那么,宫旭,你会变成哪一颗呢?
    那个叫我窒息的噩梦,其实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梦到了。
    我害怕那个梦,又期待那个梦。不管怎么样,至少我见到了他。这是我唯一能见到他的方式。
    “你在那边,还好吗?”我呢喃了一句,“我真的很想你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慢慢地呼出去,在心情重新变得忧郁之前,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宫旭的事。
    我记得,医生和我说过这样一句话。
    他说,夏拾雨,你要学会克制。
    他说得没错,克制,是我必须要学会的。这样我才能不让自己一直沉湎于宫旭离去的阴影中,这样我才能让自己不困死在无边的回忆里。
    我必须往前走,我有不得不往前走的理由。
    我拿着一套干净的睡衣走进浴室,拧开花洒的开关,温热的水花自头顶洒落。
    有一段时间,我害怕一切和水有关的东西,尤其是像现在这样洗澡。
    水从头顶落下,我就会心慌不已,那会让我想起那场噩梦,想起那种被水淹没、近乎窒息的恐惧。
    我讨厌那种感觉。
    到现在,只要碰到水,我仍然会觉得很讨厌。
    关掉开关,用干毛巾擦掉身上的水,换上干净的睡衣,我重新回到了房间。
    现在才凌晨两点,距离天亮还早。我的大脑异常清醒,甚至有点兴奋。很多支离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徘徊,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睡着。
    我从柜子里翻出药瓶,刚刚妈妈给我吃了一粒药,我拧开瓶盖,决定再吃一粒。
    02
    翻开台历,7月28号这一天,被我用红色的水彩笔画了一个圈。
    我有些恍惚,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一年了吗?
    我闭上眼睛,宫旭的脸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宫旭,原来,自你离开,已经快一年了。
    今天是24号,再过四天就是你的一周年忌日了呢!
    我将台历放在写字台上,抽出右手边的第二个抽屉,那里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一个眉目清润的温柔少年。他穿着潜水服,笑容温暖,乌黑的眼眸折射着太阳的光。
    我伸出手指,轻轻地从他的脸上擦过,那是一种完全没有温度的触感。
    当然是没有温度的啊,因为那只是一张照片而已。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双手撑住下巴,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是桃树茂密的枝丫,熟透了的夏桃沉甸甸地坠在枝头。
    一切都是这样熟悉,一如去年,一如曾经逝去的每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盛夏再也没有宫旭了。
    不只是今年,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有。
    只要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
    “拾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