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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自小心思谨慎,不似姐妹冲动行事。她一直暗中观察宋澜,见父亲待宋澜的态度和其他门客都不一样,对宋澜甚是尊重有礼,便猜测出宋澜的身份或许不简单。
她发现了宋澜爱吃生姜的癖好,以朋友的身份慢慢接近,最终以一杯姜茶让宋澜真正接纳了她这个朋友。
父亲看出了她的心思,将她叫到身边,告诉了她宋澜的真实身份,并默许她对宋澜的心意。
就算在不久的将来,宋澜重回帝王之位,以她晏府嫡女的身份,以及父亲助他东山再起的恩情,她都足以配的上他。
有了父亲的支持,晏慈与宋澜来往得便更多起来。
只是宋澜待她始终都有疏离之感,她安慰自己不要着急,毕竟近水楼台,可日久生情。
今日听丫鬟说他在凉亭作画,池塘荷花开得正好,晏慈以为他在画荷花,走近了却发现他将荷花化成了莲蓬,凭空还多了两个小人儿泛舟其中,折了一支莲蓬,好不生动……
“澜哥哥,快尝尝我刚泡好的茶。”她将自己亲手泡的姜茶送上,迎上对方的目光,听他同自己客气地道谢。
“谢谢晏慈姑娘。”
“澜哥哥,你这画……”她低头看画,欲借这画上的小人与他聊天,却忽见方才递到他手中的那盏茶摔到了画上,茶水浸透半张宣纸,茶杯自石桌滚落到地上,清脆地在地上支离破碎。
方才还好好的宋澜脸色煞白,一只手扶着石桌,一只手死死抓着胸口的衣襟,手背青筋暴起,似乎很是痛苦。
“澜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晏慈急忙问道。
宋澜却茫然地看向四周,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方才好像听到了林姜姜的声音,她唤他“小乞丐”,那样的真切,清晰得好像她就在身边,很近很近。
那一声“小乞丐”之后,他的胸口骤然疼痛起来,疼得他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卸去一般。
可他看遍四周,却没有林姜姜的身影。
他心中自嘲:许是恍惚了,林姜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在遥远的地方,一年多了,她说不定还在骂他,骂他不告而别,骂他不守承诺。又或许她已经嫁人了,不再等他了。
原本只差一天,就一天,他就要与她成亲了。
他雇了很长的迎亲队伍,力所能及地想把这场婚事办得更热闹一些。成亲的前一天他要找迎亲核对明天的流程,却在半路上被人拦下,晏太尉带着诸多护卫跪在地上,要迎他回京。
他也认出了晏太尉,告诉他,自己现在不能回京,他明天就要成亲了,有什么事情等他成亲之后再说。
晏太尉大呼不可:“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怎可与乡野丫头成亲?”
他呵的冷笑:“什么尊贵不尊贵的,她不曾嫌我落魄,我又凭什么嫌她的出身?”
晏太尉和护卫跪着劝说,他不理,想绕过他们过去,晏太尉一声“太子殿下,臣得罪了”,而后他便被护卫打晕带走了。
他醒后,也曾与晏太尉商量,就算不让他回去成亲,也该让他回去同林姜姜解释清楚,不然她会胡思乱想。
晏太尉还是不同意,说他身份特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说不然算了,皇位和权力他都不要了,做一个普通人,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挺好的。
晏太尉便又跪在他面前,痛心疾首地细数刘太后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太子殿下,且不说当年刘氏以巫蛊之事陷害于您,窃走了您的太子之位,这些年刘太后把持朝政,刘氏一族专权恣肆,胡作非为。他们排挤良臣,迫害忠臣;苛税重赋,祸害百姓。臣子们何其无辜?百姓们何其无辜?您当真能坐视不管吗?”
他的每一句话,都狠狠戳中了宋澜的心。
这些年他远离京城,在偏僻的乡野小村清净生活,他不知朝中大臣们的水深火热,却晓得百姓们活得愈发不易。
苛捐杂税,滥征暴敛,每一项巧立名目的税收都成了悬在百姓头上的一把刀,一旦遇上灾荒,甚至不小心生个病,就足以让一家人都活不下去。
宋澜终于还是答应了晏太尉,只是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我写一封信,你叫人帮我送回去。信中不会提及我的身份,但至少告诉她我走了……”
他已让步至此,晏太尉也不好再拒绝,便派人将他的信送了回去。
宋澜回到京城后,又给林姜姜写过几次信,信中没有提及他现在的住处,所以也从未收到林姜姜的回信。
时间过去一年多,今日恍惚听到林姜姜的声音,加之身体的异样,让他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澜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旁边的晏慈一脸关切,可他却瞥见桌上湿透的画,有一半已经完全糊掉,画中的人儿只剩了一个,另一个在茶水中模糊湮去……
宋澜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他很是不安,慌乱,好像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我要出一趟远门,”他对晏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