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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逸语调略显冷淡:车子出来了?
    已经出来了。车轱辘已经缓缓行动起来,车夫又一叠声的陪着不是:实在对不住二位,是小的刚在没经心
    景逸没再理那个茬儿,只是将人更往怀里抱了抱,低声道:吓着了?
    乔初熏这才看清楚两人姿势,自己跟个小娃娃似的,被人打横抱在腿上,两只手还不知廉耻的紧紧揪着景逸大氅描银锦边儿,头也半靠在人颈窝。 超速首发景逸一说话,温软的唇几乎是贴着自己耳朵,热热的气息喷涂在耳后
    乔初熏怕痒的缩了缩脖子,当即就打了个颤,慌忙松开手就往外挪,原本白净的小脸儿腾的一下红个通透:公公公子
    景逸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顿时又起了逗弄这人的兴致,手臂略微施力就将人圈在自己怀里:嗯?
    乔初熏原就羞的恨不得找个fèng钻进去,谁知自己qíng急之下竟然说话还结巴了,不由连带耳根都辣的,窘的直将头往下埋。也没发觉景逸环着自己的动作,只一点点往外蹭着。
    景逸看到怀里人都快蜷成一只小刺猬了,不光脸颊耳朵,连带脖颈都浮起一层淡淡的红,不禁心中微dàng。再加上这人坐的也不老实,一点一点往外磨蹭的动作根本就是无声挑qíng,也就她这般实在心xing才能做的如此无知无畏。
    乔初熏挪了半天才发觉自己还在人怀里,身后挡着一条坚实手臂,头顶上方气氛似乎过于宁静,不禁心中一紧,直觉的不敢抬头,只轻声唤了声:公子。
    嗯?景逸看着她乌黑发顶,以及髻上那支微微摇晃的珍珠银簪,似是回应的漫不经心,气息却有些不稳。
    乔初熏轻轻碰了下景逸手臂,垂着眼帘道:公子,我想下去。
    景逸吸了口气,收回环在人身后的手臂。不待乔初熏站稳,便伸手抚上自己一边膝部,眉尖微微拧着,又恢复之前那般略显不快的神色。
    乔初熏面上红霞未褪,刚想坐回自己位子,就看见景逸神qíng变化,忙蹲下|身,一只手轻覆在景逸抚着的那边腿上,仰起脸看他:公子是觉得膝部不适?
    糟了,她刚刚还坐了那么久景逸好像之前就是这里不舒服,乔初熏见景逸以眼神表示肯定,不禁更觉内疚,忙出声问道:公子是觉得疼还是麻?只右边疼么?有多久了?
    景逸看着这人脸颊粉润双眼晶亮,仰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难以抑制的唇角微弯,头一回耐心跟人解释起身上伤处:当年在战场上跟人拼杀,被一个辽军统领用折断的箭羽刺中。不过他当时也没什么力了,又是断了的竹杆,倒没落下太大毛病。
    其实当时是那人手里的断箭刚刺中他膝盖,他手里长枪就穿透了对方喉咙,不过这么血腥的过程他不可能跟眼前这人详细的讲,只轻描淡写说个大概qíng况。 超速首发
    乔初熏轻抿唇角,略显不赞同的瞟了他一眼:膝盖不比别处,若是再伤的深些,公子怕就不止偶尔觉得疼痛这么简单。而且听这人满不在乎的语气就知道,当年受伤之后并未好生上药调理,不然依他所说的伤势,按理不该落下什么病根才是。
    景逸挑着嘴角微微笑了笑:你是说我会瘸?
    乔初熏伸指摁了他右腿膝盖周围两处xué道,又牵过景逸手掌,摁了两个地方,见他虽然一声没吭,看神色却是觉得有些痛的,往常温和嗓音带上几许严正语气:公子若还这般不在意,过个一二十年,迟早要腿脚不方便。
    尽管因为有人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而略感气窒,乔初熏还是不忍对这人说出那个瘸字,换了个比较婉转的说法,用自己以为最严肃的语气警告这人不要将身上旧伤不当回事。
    景逸却是嗤的笑了一声,反握住乔初熏的小手,单以掌力将人托扶起来。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目中神色颇为讽刺,说话腔调也有些淡漠:既然如此,就劳初熏帮我好好调养了。
    乔初熏在这人面前站直身,从景逸掌中将手收回来,垂下眼帘福了福身,没理会这人话里淡淡嘲讽意味:只要公子不嫌。她自然会认真琢磨几个法子,帮他把这病根去除gān净。
    两人之间的静默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车子便抵达城外南郊一处庄园。两人各自从车子两边下车,就见庄园门口早已有人等候,见到景逸二人下车便快步迎上来。
    其中一个乔初熏并不陌生,正是越州府尹伊青宇,见到乔初熏便笑吟吟上前,一边说着问候的话,一边陪着她绕过马匹,走到另一人面前。那人约莫四十左右岁年纪,长须美髯,浓眉朗目,正跟景逸笑着寒暄,听说话意思明显并不知晓景逸真实身份,只称呼他为景公子,言语间却很是客气。
    见到伊青宇领着一名年轻女子上前,笑着将人一番打量,复又转过脸看向景逸,朗声笑问:这位是
    景逸虽然跟人也挺客套,却并不显得十分热络,此时听人问起乔初熏身份,也只是将人拉到身边,用动作取代言语。那人却似乎并不在意,只侧眸睨了乔初熏一眼,吩咐一旁管家打赏车夫,又噙笑将人往内引领:从城北坐车一路到我这里,也不怎么近的。伊大人,景公子,请
    一路上伊青宇与中年男子谈笑风生,景逸话并不多,只点头表示赞同,唇边笑容也略显寡淡。同样冷漠的神qíng若是由旁人来做,大多会让人觉得傲慢无礼,可在景逸这儿,却并不那么惹人不快,顶多觉得这人不喜谈笑,本xing如此罢了。
    中年男子步伐稍快,乔初熏原本跟的吃力。景逸却从刚才在庄园门口时就一直牢牢握着这人小手,将人领在自己身边,而且走路时一直是不疾不徐的步调,慢慢的另外那两人也不觉跟着放慢脚步。
    听着旁边两人jiāo谈,乔初熏也渐渐听出,眼前这中年男子正是先前景逸提到的城外南郊梅园的主人,姓孟,似乎曾经也在汴京做过几年官的。辞官后又渐渐做起生意,前几年在北方呆的倦了,到这越州城置了这处宅子,一并买下将近半亩大小的梅园。
    听伊青宇话里意思,这人似乎非常喜爱结jiāo朋友,平日里就好请人到园中做客。日前听闻一名姓景的公子帮着官府破了七笙教的悬案,就一直央求伊青宇帮忙引见,特别想与景逸结识。
    说话间,几人已经行到一处四面临窗的屋宇,且是架在一方湖泊正中,两边有小桥贯通。此时正值隆冬,湖面结着一层浅蓝薄冰,桥两旁雕着串串梅花以及活泼雀鸟,屋则四面飞檐雕花,远处可遥遥望见一片雪色梅林,景致清雅高远。即便景逸这般眼光挑剔的人,也不禁暗暗点头,赞许有加。
    孟庄主见景逸目中流露赞叹之意,不禁抚须笑道:景公子若是不嫌,日后可常来此。听闻公子jīng于博弈,恰好孟某也有此好,只是平日往来者众,鲜能逢一敌手话未说完,自己倒是先笑了。
    一旁伊青宇摇头笑着接过话来:老孟是一提到棋就走不动道啊!快别chuī嘘了,待会儿用过晌午饭,看人不将你吃的一子不剩。
    孟庄主显然对自己棋艺颇为自信,说着话就两眼冒光:哈哈,如此却是再好不过,要知道,孟某可是十余年未曾输过了,当初柏珖你还不是夸下海口
    两人说说笑笑将景逸请进屋,很快就有婢子上前奉茶。
    景逸也不避嫌,拉着乔初熏挨着自己坐下,握着人小手不松开。乔初熏先是怕跟不上几人步伐,所以一直未跟他挣扎,乖乖由他牵着。这会儿已然进了屋入了座,再握着手委实怪异,再看那孟庄主不时打量过来的目光,乔初熏更觉羞赧,一边将自己的手往外抽着一边轻声唤道:公子
    景逸侧过脸睨了她一眼,目中神色颇为莫测。乔初熏只看懂一点,就是示意她别跟自己争,乖乖坐着别动。
    很快又有婢子端了几碟蜜饯糕点上来,对面那两人也开始用茶。景逸似是极不甘愿的松开了手,末了还在她掌心轻轻摁了一下。乔初熏偷眼瞧了景逸一眼,就见他已经伸手去拿茶盏,唇角轻轻勾着,一边顺着孟庄主的话轻轻颔首。
    尚且摸不透这人有何深意,乔初熏只得端过自己手边茶盏。掀开盖子,就见浅金色的茶汤里,飘着几朵淡粉色的梅花,还未品到茶香,已先嗅到一股幽淡芬芳。轻啜一口茶汤,果然,除了茶香悠然,还能品出一抹淡淡清甜,是将梅花放入茶汤同煮才会有的味道。别出心裁的是,将茶汤盛出之后,又添了几朵新鲜梅蕊进去,如此一来,既照顾到口感,又看得到清丽梅蕊。
    乔初熏正弯起唇角品的怡然,就听对面孟庄主笑着介绍道:这碟蜜渍梅花乃是内子日前亲手腌渍,景公子若不畏甜食,可以尝上一尝。
    所谓蜜渍梅花,多是选以jīng致白梅ròu,浸清雪水,再加以初绽梅花和少许酒酿腌渍,露一宿方可食用。味道较一般果脯蜜饯更为清甜绵延,且蕴含淡淡酒酿香味,又颇含高雅意境,多是一般大户人家入冬时节方才制作,配着茶汤吃上几颗,算是一道挺讲究的甜品。
    乔初熏见景逸动了手,方才执起小勺,剜起一颗送入口中。含入口中片刻,缓缓咀嚼,就觉白梅ròu软糯细嫩,甜而不腻,淡淡酒香更提香味,确实做得很入门道。
    景逸却只吃了一颗就不再碰,转脸朝乔初熏看过来。乔初熏咽下口中梅ròu,原本端起茶盏想饮口茶水,眼角瞥见景逸神色有异,不禁手上动作一滞,略显无措的转过脸看着他。温润眉眼透出几许踟蹰,粉嫩的唇轻轻抿着,更显出三分平常鲜有的娇怯,似是怕自己一个举止不合,会有损景逸颜面。
    景逸却唇角微勾,大大方方凑到她耳边,刚说了一个字,就见门口施施然走入一人,一身华丽冬装,狐裘披风大红尖头绣鞋,身段略显丰腴,圆润面颊微红,一入屋就先朝孟庄主方向乖巧屈膝行礼:老爷
    正文 第二章 鸭糊涂
    孟庄主先前看着挺豪慡一人,这会儿却吓得匆忙起身,颠颠奔到女子面前将人扶起。一手将美人儿两只小手握在掌中,另一手小心翼翼扶上女子后腰,压低嗓音里透着浓重的讨好味道:我的心肝儿诶!你现在可是双身子,千万别做太大动作,不然伤着我宝贝儿子可如何是好!
    女子样貌颇为娇艳,年龄却足可以做孟庄主女儿都不嫌大。被人心肝宝贝似的搀扶着到一方垫着软垫的木椅前,临坐下前还不忘转身跟伊青宇以及景逸问安。说话嗓音也娇滴滴的,直听得人心间一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