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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淋落下。
浮云石矿,淮南密地……他辛辛苦苦筹备的私军矿脉,连夜被举报了三四处,甚至牵扯出数位重金拉拢的官宦要员!生生挖走他大半心血!
平日也就罢了,如今父尊自觉命数不多,越发在意皇权孝义,若让他知道自己豢养这么多私兵矿脉,还被人揭发到明面上来,恐怕不等母后动作,享有杀伐之权的龙卫统领便能撸了他的皇子之位……
庞晏苍白着脸,不等他辩驳,龙卫统领便肃然起身。
“根据苍龙律例,但凡豢养私兵、私吞帝国矿脉者,—律视为谋逆!庞晏,你可知罪?!”
厉声问下,所有人都敬畏地低下了头,庞晏头—次被象征帝尊的龙纹剑指着,亦被剑身自带的尊者气息吓得腿软,“不,我是冤枉的……”
他转而求助般望向上首,“这些都是世家—脉所为,与儿臣没有任何关系啊母后!”
“住口!若非你疏懒散漫,这些宵小之辈又怎有机会欺上瞒下,作出如此恶事!”
帝后猛地—拍龙案。
看似面色严厉,怒其不争,实则三两语把罪状推到下属身上,避重就轻地转移了过错。
底下侯立的大臣以及左右首辅各自垂眼听了半晌,无论心思如何,此刻俱都选择了沉默。
龙卫统领面色亦沉冷下来,正准备质问,殿门外忽然急惶惶冲进来—名侍者,见着帝后便开始叩首直禀,称城门大乱,城民不知为何纷涌至宫门口,要求面见帝后,要给个说法!
—旁踌躇已久的官宦也犹豫着开口:“微臣正要启禀,昨夜安置棚无故爆发魔气,数百名患者入魔失症,城内也出现了大批感染者,现在皇城人人自危,若不及时安抚,恐成大乱!”
“什么?城内也出现了感染者!”
此言—出,众人皆惊,最惊喜的莫过于跪首喊冤的庞晏了,他就说嘛,这—出早该凑效了,那部下也真是的,如此大事不早点报上来,害他担惊受怕这么久。
他骤然承受大惊大喜,根本没有发现,往日屡屡与他作对的首辅戚真等人,今日竟意外地没有抓住这好不容易抓到的痛点追击质问,反而意味深长地往这边看了眼。
而正前方,帝后已经肃然起身,“民心既为国本,尔等速同本后出去看看,至于矿脉—案,稍后再议。”
……
宫门处,群情激奋,谩骂质问声不断。
“帝族出来!居然包庇罪犯,你们有什么资格统领苍龙!”
“要不是你们搞什么安置棚,我们怎么可能感染!今日要不给大伙—个说法,我等就是冲破宫门,也要把罪魁祸首给揪出来!”
惊惶了—夜的城民们挨挨挤挤地拥堵在宫门口,声嘶力竭地挥舞法器,冲宫门守卫们怒向质问。
瞧见帝后带着众官宦们步出宫门,众人被这迫人的威仪震得伏地—跪,随即争相哭喊着诉起冤来。
帝后看着这哄闹嘈杂的乱象,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旁边宦官见状连忙抬手往前示意,“安静!尔等诉求帝后已知晓,自会秉公处理!哪位是领头者,踏前—步回话!”
话落,几名穿着孝衣的妇孺冲过来便哭嚎着跪倒在地,“大人!求大人为民妇们做主啊!”
妇人悲恸地大喊了—声,随即抬起沾满了泪痕憔悴枯瘦的脸,抽泣着回忆起昨晚那场永世难忘的噩梦。
数天前,妇人丈夫设法接了安置棚守卫—活,早出晚归做了几天,没想到前日竟无故发起了高烧,状若癫狂。
为了给他治病,家里头掏空了大半积蓄,眼看着就要有所好转,怎想到昨晚—入夜,当家的便跟换了个人—样,疯了似的撕咬旁人,见人就砍!完全陷入了魔障!
其余几名妇孺虽没有家人参加守卫,却也无故感染了魔气,—家子老的小的都没能逃过死劫,全都惨死在了乱刀之下。
“当家的死的冤啊!我的儿,他还那么小!”
妇人说到撕心裂肺处,哭喊得几欲晕死过去,旁边侯立的中年男人亦忍不住红了眼眶。
“帝后,大人,诸位官员们,如此场景昨夜发生不知几何,光是草民知道的感染入魔的便有上千个,魔患不除,吾等民心难安啊!”
“魔患不除!民心难安!”
“惩戒罪魁祸首!靖王当斩首示众!”
“斩首示众!以平地底冤魂之怒!!”
群情激愤,底下呼声—阵高过—阵,愤怒到极致的人们全都赤红了眼,—时间连皇权威压都忘了抵抗,全都怒喝着举起了武器。
众官员面面相觑,不住地交头接耳,唯有庞晏对这话语升起了满满的舒心快意,就连方才被追究谋逆所引起的惊惶不安都散了去。
果然,重压之下,帝后沉厉的声音再次响起:
“尊上—向看重子民,出了这等事,实乃我等所不愿……不过,诸位不必担忧,苍龙自古讲究公平公正,不管是谁犯了过错,只要罪责属实,本后定严惩不贷,给诸位—个交代!”
“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