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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预从袖袋里拿出一封密函交给孙冒庐,这事还得从继顺二十七年贞霓皇女遭劫遇害之事说起。
    孙冒庐将信捏在手中,默不作声地看着,老目中已透出些凌厉来。
    孙业环回想了下,叹道:继顺二十七年,天德女皇当时还是显昌公主呢。其女贞霓也才三个月,却叫人劫去,后被查竟至毒死......这案子还牵涉储皇笛被废一事......哎?预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孩儿查到,当年的贞霓皇女并未死。
    孙冒庐此时已将密函看完,惯于决断的唇紧紧抿着,孙业环看着父亲,知道所言不假。
    ......你怎么会查到这些?不是说要看着闻......莫非与那闻家有关?孙业环被自己的推论惊得变了颜色。闻府里当得起这话的似乎只有一人。
    孙预颔首,孩儿于当年的事并不很清楚,但想来总不脱嫁祸与夺储二事......
    住 口!孙冒庐一声沉喝,打断孙预的话,我孙氏一门,几代下来,守节义于君主,不管如何,天德女皇承继顺女皇大统,是为明宗。这是社稷传承,更是史笔永 载。岂有我辈做臣子的乱言的?我等所能做的就是竭力为皇上效力。......预儿啊,你虽年轻,但身负孙氏一门兴旺,万不可如此轻狂!
    孙预认错,是,孙儿鲁莽,今日记下了。
    嗯。孙冒庐点点头,切记戒骄戒躁。嘱咐完,孙冒庐不禁也轻叹一声。四十年前的事了。那是他还是身居摄政王之位的二哥的跟班。二哥参与了此次权利之争,于内情上,他自然也知晓一点。
    ...... 当年的事,确是有其蹊跷之处,也可以说是借题发挥吧。贞霓皇女三个月,于日里失踪,此事为真。当日的显昌公主自是心急如焚,多方寻访。继顺女皇也下令查找 外孙女。可全无音讯。事隔一月,才有宗人府的人查到一个已遭毒死的女婴,一看之下,显昌公主晕厥,居然正是那刚刚起名没多久的皇女。这事自然严查了。下毒 之人不日也被抓获,是公主府中的奶妈子,姓齐,桐州双德人,与储皇夫婿林焦和为同乡。这来二去,案子便成了储皇与其夫共谋授意,坑害其妹显昌公主。本来也 不至于走到那一步,但后来又有密报说储皇意图谋反,而这事与林焦和也确实有些不清不楚。当下,继顺女皇由二哥及众臣拟议,下诏废了储皇,永囚殇华宫,诛林 焦和全族。显昌公主做得也并不太绝,没有动储皇之女贞云,但婚配之人到底是防得彻底,千挑百选之后,于半年后嫁与礼部右侍郎冼荃。冼荃其人,懦弱怕事而好 名,这么一来,储皇一支再无还手余地。次年,显昌公主因仁厚立为储皇,到继顺二十九年,女皇崩,储皇继位,便是天德女皇了......宫里的事本也说不清楚,只有 立场,没有对错。
    孙预沉默了会,二叔公本可置身事外的......
    孙冒庐捧起茶碗,人非草木,二哥是天德女皇的授业师傅。
    为何从未听说过?孙业环也暗吃一惊。
    废储一事上,二哥是首导,应是女皇为了避嫌吧。
    孙业环细想了想,您说借题发挥又是何意?
    这便是预儿打探的结果了。
    那毒死的女婴并非贞霓皇女,而是由民间购得的,奶妈齐氏也是因一家老小俱遭挟持才不得不作的伪供。她也并非桐州双德人,而是湘州晴昌人。
    这些你又从何得知?以二叔的手腕断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因 为劫婴之人乃齐氏小姑,那日因见皇女可爱而抱其出门赶庙会,途中确曾为人劫走,但终是寻了回来。而这时死婴已出,小姑见一门俱遭灭口,只得逃往他乡,悄悄 将皇女养大,原想就些隐姓埋名,但皇女貌美如花,美艳绝代,小姑不忍皇女埋没,便潜回天都。毕竟时过境迁,且所有知情者已死,天德女皇也早添一女,即是后 来的先皇,她们便就此住下。那小姑,夫家姓萧。
    你此话当真?
    孩儿岂敢欺瞒?孙预顿了顿,补充道,虽说那萧氏已死,但只要事在,依039;三司馆039;的能力,天下没有查不清楚的事。
    039;三司馆039;?孙冒庐惊讶,你如何找得到他们帮忙?......若是当年二哥也能找着039;三司馆039;,也不致含恨而终了。
    孙儿也是不打不相识。
    唔,由039;三司馆039;出马,那的确不假了。
    现在回想起来,天德女皇对闻家异乎寻常的优荣,还有那一纸039;若无子嗣,可选闻萧氏女过继以承大统。039;的遗诏,都有理可寻了。
    孙业环深吸了口气,前尘旧事不提也罢,但先皇知其内情吗?闻萧氏知道吗?皇上知道吗?
    孙预跟着点了下头,孩儿也正是觉得此事事关重大,才请爷爷与父亲拿主意。
    不管知道与否,此事是上不了台面的,先储废立之名是由毒死皇女而起,天德年间不变,坤元年间不变,于今,想那闻君祥也不至糊涂到这份上。但对于那闻萧氏却是要防着点。
    还有一事要请爷爷释疑。
    是巫弋入宫的那事吧?孙冒庐掀了掀茶盖,父女猜忌如此之重,显是各有野心。闻萧氏的念头固然不小,当今皇上的城府也不容小觑哪!......小小年纪就心智拔群到这地步,福祚难长啊......
    孙预眉峰微蹙,一种怪异的感觉横在心间,理不清是什么,却堵得人不太舒畅。当下,孙预抿了抿唇,将心思转开,爷爷的意思是只要观望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