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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凝视着那道疤,微微眯起了双眼:“你想要杀夜麟的人?难不成你是长兴候旧部,还是你是沈迟的人?”
“别别别,统领,我不过一介乡野莽夫入才疏学浅,自然不了先长兴候的眼。”沈陵渊一副着急撇清,外加怕死的模样,忙摆了摆手。
寒月明显还不信任他,追问道,“那你为何要杀我同僚?”
沈陵渊听见同僚俩字的一瞬间,乐弯了腰,他反问:“同僚?韩统领你在与我说笑吧?你们要是能称得上是同僚,他还会会将你独自潜伏在这桃花坞的消息透露给我?”
“你说什么?是他将我的行踪透漏给你的?”
“是啊。”
沈陵渊微抬起头,早晨的太阳从沈陵渊背后升起,刺眼的强光让寒月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这人弯起的嘴角,和上下开合的薄唇,“我与侯爷情深义重,我却因为被韩统领你拖延时间而晚到了一步睿王府,他被睿王囚禁受辱,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恨你?不得不说,这一招借刀杀人,你的同、僚,用的还真不错。”
沈陵渊说着,摇了摇头,象征性的拍了两巴掌。
寒月听着沈陵渊阴阳怪气的话时已经咬紧了后槽牙,夜麟直属幸帝,行动全部对外保密,若不是有内部人员泄露,这人绝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行迹。
没想到她不过想打压一下他救出哥哥而已,而这个凭空冒出来的老吴却是想要自己的命!
寒月心中对吴皓的恨刺客已经到了极致,她怒目看向沈陵渊:“你到底是谁!”
沈陵渊落下眼眸:“韩统领可知道花楼?”
寒月气焰微敛,眼珠微动:“自然,被禁军抓走之前新厦很有名的戏子,只不过没想到她竟然是长兴候旧部。”
沈陵渊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笑的毫无破绽,眼中还酝酿着点点晶莹:“她是我姐姐。”
寒月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沈陵渊的表情,不论是眼眶里的泪水还是嘴边勉强的笑都几乎毫无破绽,但越是完美就越是可疑,“嘴上说说而已,我不信你。”
沈陵渊也没打算凭借演技说服寒月,他摊了摊手道:“韩统领无非就是怕我另有图谋是长兴候的余孽罢了,所以为了让你相信我,今天我也不是空手来的。”
寒月蹙眉:“什么意思?”
沈陵渊解开了寒月身上的绳子,“我可以帮你,恢复统领的身份。”
巳时一刻,新厦,北门。
沈陵渊骑着一匹黑色骏马,手拿幸帝赐予的黑铁牌,‘嗖’的一下从城门口经过。
因着是幸帝直属夜麟的令牌,可以无条件通过任何关卡,见此牌者几乎等同幸帝亲临,所以守城的两个将士是连头都没敢抬就将人放进了城,其中一个人斜着眼瞄着沈陵渊的背影,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他对着自己的同伴喊了一声,“哎,六儿,刚才经过那个人,是不是有点像咱们新上任的指挥使啊。”
被称作六儿的士兵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后,点点头:“好像,是有点像,听说咱指挥使是有一块黑铁牌子。”
士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你说指挥使知不知道陛下即将归来的消息啊,百姓可是又闹起来了,准备半路截圣驾嘞。”
六儿挠了挠头,“你看指挥使行色匆匆应当就是往西门赶了,咱还是守好城门吧,别刚上任第三天就出问题喽!”
“你说得对。”那士兵跟着点了点头,望着沈陵渊一骑绝尘的背影,挺直了腰板,用力握了握手中长、枪。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沈·只是觉得守门的俩人有点陌生·陵·但并没起多大疑心·渊快马加鞭回到新厦的第一件事其实是——回长兴侯府。
因为到了沈晏清用早膳的时间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幸帝今日归京的消息,更别提这几日城中商铺基本罢市,太子除了将睿王下狱后基本无作为,一路上清冷也是常态,所以沈陵渊是一路通畅回了侯府,且他刚到庆安堂就瞧见了穿戴整齐似乎是要外出的沈晏清。
沈陵渊心中疑虑:“你要出门?”
沈晏清抬眸微怒:“你一大早做什么去了?”
两人同时蹙眉,同时发问,而后只听沈陵渊轻笑了一声,沈晏清却是退后了一步。
事实证明沈晏清的第六感是正确的,沈陵渊刚笑完就开始动手,想要揽腰被躲过,就退而求其次抓住了沈晏清的手。
那只手修长,白皙,骨节都不明晰。
“小时候就觉得你这手像姑娘家的。”
话还没说完,耳边就是一道破风声袭来,沈陵渊抬臂挡住一掌,反手握住沈晏清的另一只手掌,“不过这手劲可不像。”
沈晏清挣扎了两下,没拿出来,他抬起眼,问道:“你确定同我这么耗着?”
“也不是一定要这样。”
沈陵渊说着,抓着沈晏清的两只手用力一扽,将人拥进了怀里,“只是想要晏清哥哥,回答我一个问题。”
这称呼有些久违,沈晏清有一瞬间的怔愣,而后就听耳边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回来时本欲先去苏书先生的私塾打探情况再进城中的,可谁知我看到了一个有点面熟的人与苏先生谈的正欢,我现在想想,他似乎与那个无形拍来寻我的小兄弟长得一模一样。”
“所以,你想说什么。”沈晏清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沈陵渊胸前的衣襟,那表情似乎在说,反正也挣不脱,找个人形靠板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