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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清手上这匕首沈陵渊很熟悉,可不就是沈陵渊买的那把银云纹。
没想到这人竟然还留着。
看见这刀男人嘴边笑意更浓了,配合地举起双手投降,可面上却一点也不紧迫,还能贫嘴:“侯爷难道想捧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参加幸帝老儿的寿宴么?”
“如果有必要,我也不介意。”
闻言,沈陵渊一双凤目眼尾下垂,竟真有了点祈求的意思,他声音委屈:“侯爷那天都被欺负狠了才咬了我一口,好不容易养我这么大,侯爷舍得?”
沈晏清可不吃这套,“你大可试试。”
说试试就试试,沈陵渊一瞬间换回笑脸,沈晏清话音还未落,他便拿着自己的脖子往刀刃上撞,银云纹仍旧锋利,沈陵渊的脖颈瞬间蹭出一抹血痕。
沈晏清到底是收了手,好看的两条眉拧在一起,说实话他现在对沈陵渊的胡搅蛮缠真的毫无办法,不然也不会随身携带匕首防狼。
沈陵渊得意地将人罩在身下:“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沈晏清瞪他:“我只是不想脏了我的手。”
沈陵渊这会可听不见别的,他像只看见了猎物的黑豹,在狭小的车厢内蓄势待发,轻易夺过沈晏清手中匕首,“侯爷年龄大了,这等舞刀弄枪的事还是交给我吧。”
说完就欲将人压在车厢木板上。
“呵。”
沈陵渊还是大意了,只见沈晏清勾了下嘴角,左腿顺势勾住沈陵渊的腰,而后目光骤然凌厉起来,右脚狠狠地往下一踹。
沈陵渊吸了一口凉气,立马起了身,握住飞来的脚腕,脸色微变,这一脚是真真儿冲着他断子绝孙来的。
虽然他这辈子不太可能生孩子了。
“不杀你不代表我不能阉了你。”沈晏清恶狠狠地说着,曲腿挣扎了两下,可论力气他还是敌不过沈陵渊,只好冷冷地说,“松手。”
而沈陵渊不仅不放,还摸上了一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只不过,我可不想真挨上这一脚。”
沈晏清当即想送他一个耳光。
可惜好巧不巧,马车轮子压到了石子,车体一颠,沈晏清也只能暂时放弃,改用双手抓着车座边缘才勉强没让自己掉下去。
只不过这边儿的沈陵渊却没地方把,或者说他就没想把,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
沈晏清两只手到底是没禁住两个人的重量,双双跌下车座。
耳边传来沈陵渊不怀好意的坏笑,沈晏清恼羞成怒,“滚!”
说罢一膝盖直奔沈陵渊的面门。
无形在前边驾车,身后忽地传来咚咚咚的声音,无形面具下的表情那是相当精彩,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可怜的小马车一定得撑到宫门口啊。
事实证明侯府马车的质量还是不错的,皇城之中官员的马车不得入内,到了门口,只能步行进殿落座。
无形弱弱地唤了一声,就见两人完好无损且雍容华贵地从车厢走了出来。
也不知道我刚刚都担心了些什么。
无形看着两人的背影认命地撑了撑眼角。
两人并行,步履一致,可能是车厢里打累了所以谁也没说话,静静地通过检查,进了玄武门。
此次寿宴安排在皇城中央的保和殿,入殿的一路灯火通明,火树琪花,大有媲美不夜之城的意思,跟着随侍向东走去,便能看见恢宏的殿门与金砖玉瓦。
保和殿内分前后两殿,前殿为皇亲国戚以及各国使团,后殿为朝中重臣及其他女眷。
虽然主角还未至,但后殿已是鼓乐声喧,先到的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派祥和之景,却在沈晏清到来之际,气氛骤降。
沈陵渊不着痕迹地凑近了沈晏清半步。
虽然几乎人人都在看着沈晏清,但大多都是抱着看稀奇物件的心态,毕竟有点门道的知道这是幸帝的人,没有门道的则不耻这种冷血无情弑亲上位的小人。
来打招呼的官员屈指可数,除了张圭硬着头皮来寒暄几句外,倒是韩奇石主动对沈晏清点了点头这件事让沈陵渊一愣。
毕竟从种种迹象表明这位韩大人可是巴不得沈晏清立马死掉的才好。
同几位‘友人’打过招呼之后,两人终于到了前殿落座,沈陵渊挑着眉,瞧着端着果盘与佳酿的宫女们在面前款款走来,又红着脸离开,还时不时回头向这边瞄来。
沈陵渊见状轻轻一笑,侧过头望向沈晏清,却没瞧见那位回头的两位宫女因着他的动作,变成了四只星星眼。
“没想到侯爷在朝中如此不受待见,却颇得姑娘喜欢。”
沈晏清自然也看到了几位俏脸微红的宫女,当没听见沈陵渊话里有话,“一个侯爷身居高位却不谋其政,于国没有任何贡献,你觉得谁会待见?”
沈晏清说完且看见那几位姑娘仍旧在盯着这边,细品那眼神,似乎……
“也不能这么说吧。”
身边人说话了,沈晏清才转回头,只见沈陵渊手肘拄着案台,轻晃杯中液体,因着他戴着黑面,只能看清嘴角一抹玩味的笑,“侯爷可是发现了蜀遗坡一座金矿啊,这要是上报朝廷难道不是大功一件?”
沈晏清听到沈陵渊拆穿他的秘密后一点也没恼怒,向前探了身子,伸手取了那只摇晃着的酒殇,而后凑到自己嘴边:“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