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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她煞有介事的在座位前方铺上小旃毯,又点起莲花香炉,香雾袅袅,琴音也袅袅。
荣烛起手敛眉,定气凝神,自觉此局发挥不错,哪怕称不上飞鸟惊雀,却也称得上行云流水,结果一曲终了,就发现苏莹抱着棉垫子睡得正香,荣烛不由得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阳关曲》奏成了《催眠曲》。
“不好意思啊妹妹,你这里环境太舒适了,叫人一坐进来就浑身轻松,忍不住犯困。”苏莹伸着指头指给她看:“诺,竹桥引水,花架飘香,廊上还有鸟,莲缸还有鱼。”
荣烛一怔,游目四顾,忽然发现自家这个院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自己不太认识了。
兰桂竹木杂植于庭,修竹几个,风来则龙吟细细,桂花几丛,月上则花影幽迷,她在弹琴时有流水淙淙与鸟鸣啁啾相合,院中栅栏里还圈着兔子和小鸡。
小小的天地,却舒畅自然,样样种种,恰到好处。
一只小兔子从栅栏里挤出来跑到了荣烛脚边,荣烛顺手把它抱起来。
齐氏坐在自己屋檐下绣花,林落隔着窗子小声告诉她:“娘亲,荣烛在玩兔子。”
齐氏抬头看了一眼,笑道:“她本来就喜欢兔子,她一会儿就不玩了,只玩不到一刻钟。”
荣烛的休息时间是按照自己现代社会的习惯来制定的,上课四十五分钟,休息十分钟,所以她告诉齐氏自己“每学习三个刻,就休息三分之二个刻。”
齐氏不明白她为何弄得这么复杂,上课一个时辰,休息两个刻不是正好?
但荣烛却觉得这样的时间表是她上辈子考试时候才用的时间表,这样她会觉得自己天天在考试。齐氏最终还是依了她。
林落忽然“告状”,齐氏以为林落是在打小报告,便笑道:“荣烛很自觉地,她玩一会儿就会继续练习了。”
林落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她今天多玩了半刻钟”
因为那只兔子他今天早上刚洗过呀,用花椒水混合茉莉花洗的,驱虫还顺毛,挼起来手感会更好。
他看到荣烛把兔子举起来,把脸蛋埋到了兔子的肚子上,苏莹来抢她就躲,两个女孩子咯咯笑着闹在一起,好一会儿荣烛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的刺绣任务还没有完成,急忙去拿绣绷子,苏莹却又拉她坐下。
“慌什么,等会儿姐姐帮你一起做,你的头发乱了,我给你抿抿。”
她的元宝发髻上别着一个蝶舞红花的小插梳,当下便摘下来重新给荣烛把头发抿好。“咱们回屋去,把绣架子撑起来,这样我就能帮你一起做了。”
林落依然站在窗边,他看到荣烛和苏莹手拉着手离开。
少女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的阴影里,林落慢慢坐了下来,荣烛今天多玩了一刻钟的兔子但她少在西院呆了一个时辰。
晚上的时候,小红来送刺绣作业,齐氏笑着说明显能看得出氏两个人的手笔,苏莹还会在这里住一阵子,恐怕接下来几天都会是这样。
那她不是接下来好几天下午都会提前走了?
林落忽然有点郁闷——仿佛苏莹把荣烛抢走了一样。这原本是属于他的“荣烛时间”啊。
耿耿星河,玉兔渐起,林落辗转反侧,无法入寐,闭上眼睛脑海里却都是小姑娘嬉戏的场景。
“荣烛不是我的,是苏莹啊,小红啊,张北琳啊这一堆人的……”他坐在桌前轻轻触碰那只凉凉的田螺,心中却一团燥热。她现在在干什么,跟苏莹一起睡觉吗?
林落忽然坐不住了,他翻身坐起,穿上衣服跑去了正院,他要告诉荣烛,他想跟她别的好朋友一样,他要进入内圈,做她内圈朋友做的事情,给她梳头发,给她抹胭脂,陪她裁衣服,跟她玩秋千玩兔子,跟她睡觉!
后堂里的灯还亮着,荣烛还在跟苏莹玩骰子,忽然一抬头,看到窗外一道人影,冷不防被吓一跳。苏莹吓得抓住她胳膊:“该不是个鬼。”
“不会,这在我家里呢,光是佛像我爹爹都请了好几个,诸鬼回避。你不要怕,我去看看。”
荣烛光着脚哒哒哒的跑过去,呼啦一下打开窗子,夜风忽然灌进来,她的发和衣袂都被吹起,她看到林落穿着雪白的外衣站在那里,细细瘦瘦,像一只遗世独立的鹤,紫桐花在他身后簌簌掉落。
“小落?”
荣烛有些疑惑,“这么晚了,有事吗?”
难道齐氏忽然生病了,要请大夫?她有些着急,未免身子往外探出了些。
因为刚刚在跟苏莹坐在床上玩耍,所以她的衣着颇为随意,宽宽松松一件月紫色中衣,齐腰束了一条淡粉色如意鸾绦,扎着身子的模样仿佛一只兰花螳螂。
只是那琵琶领未免太富余了,林落站在低处,她微微轻身,一点雪白细腻的微妙弧度便似冬日雪线轻巧跃入眼帘。
林落一怔,忽然两腮通红。
在这一瞬间,他清晰的意识到她这个朋友跟苏莹不一样,是不能跟荣烛一起嬉闹,一起过夜的。
“小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