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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烛又叮嘱了张北琳几句,这才出门,却没料到门外红墙根下却站着一道清瘦的身影。
荣烛有点紧张,怎么又是一副堵我的样子?
林落静静地站着,像冬日雪地一株松树,那仿佛永远波澜不惊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也如松风似的微凉。
“沈姑娘,我有些话要跟你说,不知道你方便吗?”
荣烛立即摇头:不方便,一点都不方便。
然而林落只是轻轻笑了一下,那一笑,让荣烛有种不好的预感。林落忽然出手,拉了荣烛就跑,他的动作很快,力气很大,冲出几丈远,荣烛才反应过来回头叫人,可是那车架忽然拔了缝,车把式看了一眼就去拿东西修理了。
此地乃是书院,书香氤氲,追慕先贤之地,本不应呼奴使婢一派骄矜,所以荣烛并未带仆从,再加上她前世读初中就开始住校了,自付能照顾好自己,所以还特意选了不带小红。这下子,事发突然,她竟一个帮手都找不到。
耳畔的风声呼呼刮过,荣烛回过神来,那马车,那书院,都被抛在了身后。
“你要带我去哪里。”
荣烛开口询问,风从嗓子眼里灌进去,让她胸口一阵发疼。林落却紧紧拉着她,荣烛两条腿机械的往前摆动,她要喊“停下”,又喊不出来,眼前只有晃动的白光,林落青色的身影渐渐虚化,仿佛一阵青色的烟雾,而她就要被这团烟雾溶解,吞噬。
荣烛哑着嗓子喊:“停!停……停下来。”
林落忽然站住了脚。
就很突然。
荣烛一头撞进了他青色的怀抱里,硬硬的,她鼻子都红了。
她太累了,站都站不住,胸腔鼓胀的几乎要裂开,心脏跳动的按压不住。秋冬天,她穿着橘红色罗襦绣夹裙,薄绒的鹿皮小靴,这一趟下下来,汗水微微,玉白的面颊柿子似的发红,按着胸口喘息不定,嗓子眼都在发甜。
“人在这个时候,是没办法撒谎的。”
林落这样说着,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条手帕,迎风一抖,缠在了荣烛眼睛上。荣烛大惊,想要挣扎,却分不出半点力气。
林落看起来好整以暇,不仅没有出汗,连呼吸都是平稳的。
荣烛的世界忽然昏暗,她要揭开手帕却被林落制住了双手,只有一点模糊的光亮在他眼帘里晃动,她本能的追寻那点光。
豆蔻年华的少女,娇颜留诗韵,容貌胜桃花,那一条雪白如云的帕子挡住了她的眼睛,让她显得懵懵懂懂,有种别样的柔弱感。
荣烛很紧张,她不知道林落要干什么——虽然她曾闹脾气跟系统说,不拯救了,死了算了。可事到临头,她发现她是怕的。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也不清楚自己会落入何种境地。一百万积分才赚了两万多,她会受到男主什么样的报复?
她会提前下线吗?如果此刻便死了,原本世界里当着植物人的她,是不是当即也就死了?
更叫她绝望的是她根本没有反抗的念头,在她的价值观里,做了坏事就要被惩罚,伤害了别人活该被报复——因此早早的呈现出一种引颈就戮的姿态,甚至于根本没有意识到林落已经放开了她的双手。
“沈姑娘,玩弄我很有趣吗?”
荣烛立即摇头:“不,我没有……”
她忽然委屈起来,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玩弄他,她对他好的时候,是认认真真想对他好的。
被蒙着手帕的眼睛忽然就湿润了,两行清泪从细软的棉布后渗了出来。那泪珠硬是大颗大颗的,却又被挡着,只让腮帮上微微湿润了一小片,柔软而哀怨,鼓胀的花苞似的,隐藏着许多委屈和秘密。
林落有些惊讶,他愣怔许久,还是收回了准备揭开帕子的手,逼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是个坏孩子,欺负弱小是我的乐趣。”
荣烛的声音有点哽咽,脸上却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颓丧神情。林落内心愈发笃定了:就是她,善良可爱,却拉着“刁蛮恶劣”的旗子当坏人的,田螺姑娘!
“我是弱小吗?”
荣烛立即摇头:“不,不是……你是大佬。”
林落挑眉:“那为何要针对我?”
他这几日仔细观察后便发现自己错了,他以为荣烛在书院的“规行矩步”“文雅知礼”是装的,但其实并不是。温文尔雅,春风拂面才是她的本性,她曾经小心翼翼的的把一只掉落树枝的小松鼠放了回去,甚至于帮一个家境贫寒的学子购置了一套文具,让师父是“表彰进步”的名义送了过去,对方完全没有被施舍,被同情的感觉,而她自己全然隐在幕后。这可不是“装淑女”“扮慈悲”“沽美名”能解释的通的……
她本性极好,美好纯粹。只有在对他的时候例外。
只有他!
“为什么要针对我?”少年的声音里压制着不甘和愤怒。
荣烛的终于受不了了,几乎是嘶吼般喊出来:“我被逼的,不干我会死!”
“滴滴”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