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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不懂你在说……”
    话还没说完,黎婴就被陆随风这厮揪着领子从轮椅上扯了起来,双腿的剧痛疼得他额上冷汗直冒,竭力咬唇克制着才保持清醒,没让自己就这么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你再说一遍?相爷,你这两条腿恐怕不止在这东西上坐了三年吧?若你旧伤未愈,沉疴在身,自当身子虚乏,双腿枯瘦无力,时有浮肿,但绝无可能肌肉弹性十足……这段日子,相爷您为了复健吃了不少苦吧?”
    黎婴没有答话,脸色越发苍白,冷汗颗颗滑了下来,也不知是疼得,还是被陆随风此言吓得失了神。
    后者提了他片刻,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确很难靠着伤腿自行站立,倒也没为难他,轻轻推了一把,便让他跌坐回轮椅上,大口喘着气,以平复身心的不适。
    “也罢,我并不是勉强你做什么,你只要管住自己这张嘴,等下别在人前胡言乱语就够了,既然决心为新朝效力,这点小事还是做得到的吧?你可听好了,也许你动了手脚的确能阻止我离开宫城,可在我死前,你一定会遭到应有的天罚,你如果还想活着,就不要妄想能侥幸脱逃。”
    他掐着黎婴的脖子,强迫后者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随后一指还能隐隐听到抽泣声的灵堂,在那人耳边低声道:“去,向我证明你的忠心。”
    “……就这一身血污,要怎么解释才能让人相信我不是被你打伤呢?”
    “简单,只要说我是为救你而落得一身伤,旁人不仅不会怀疑,甚至还要为我舍身救你的壮举打动,不好吗?”
    “好,好极了……陆随风,我以前真没发现你竟是这种道貌岸然的混账,我很好奇,从前效忠于先皇,尽心待林溪辞大人的你,为什么也会堕落至此?”
    陆随风发问:“相爷您这么骂人就不对了,咱们不是一条道上的吗?还是说方才投诚之举都是你佯出的假象?”
    “……倒也未必,还是那句话,能活着谁又想死呢?谁给我生路,我就为谁效力,就这么简单。”
    陆随风从来就没指望黎婴能真心投靠,他要的只是黎婴在群臣中起到表率作用,多少墙头草都会迎着他这股妖风一边倒,到时也能省下不少游说的力气。
    诚如黎婴所言,他们是在相互利用,到了榨干彼此的价值后,谁先杀掉对方便是见仁见智的事了,至少在那之前,他们还没必要撕破脸皮。
    想到这里,陆随风待黎婴的态度也恭敬了些,推着轮椅绕开白狼,将他推回到灵堂。
    路上,他还象征性用指甲在黎婴后颈上划了一道细痕,没留下外伤,也便没有见血,略带一丝痒的痛感也起到了震慑作用,吓得黎婴缩了缩脖子。
    “等下怎么说话,应该用不着我一字一句地教相爷吧?您可斟酌好自己的措辞,别逼我做伤人的恶棍啊。”
    黎婴卯上了倔劲,咬着牙没答话,感受到对方掐着他脖子的力道更加重了些,才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中途生变。
    “不得不说,相爷您这性子真是讨喜得紧,假若你是女子,哪怕用些下流手段,我也要把你占为己有,可惜了……啧。”
    “恕我直言,我还是很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多谢陆将军不弯之恩。”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灵堂后,跪了好些日子,萧氏兄弟早就遭不住了,估摸着两膝都青紫了去,这会儿麻得跪都跪不住了。
    俞妃爱子心切,时不时会给儿子捏捏麻木无感的双腿,相比之下,没爹疼没娘爱的萧君涵就显得可怜了许多,因人们都去巴结了东宫高贵的主子,他身边就连好事的宫人都不会聚集,可见地位已是一落千丈。
    可惜,自己作的,不配得同情。
    黎婴被陆随风推到人前的时候,二位皇子都长出一口气,此前这位丞相代替了礼部尚书安之言之责,主持了太后丧礼的大局,每日也都是他通报时辰指挥众人,皇子们都把他当作了救星,急于从这压抑的环境中解脱出来。
    “时候不早了,二位皇子且先回宫歇着吧,接下来微臣在此守灵便够了。”
    萧君泽跟萧君涵顾不得礼法,听了这话便站了起来,结果却是后者双腿疼得险些栽到在地,而好不容易站稳的萧君泽还没来得及抬腿,就被母亲又拉了回来。
    俞妃非常谨慎,在这种敏感的时候,一丁点异样都会引起她的警觉,她拉着儿子,不肯让萧君泽起身,小心翼翼地发问:“相爷,时候还没到,可是出了什么事?”
    女人在后宫待得久了,一个个都成了人精,黎婴知道这个时候敷衍了事只会让她疑心加重,比起节外生枝,倒不如彻底打消她的疑虑,故而坦诚答道:“是,所以请俞妃娘娘速将二位皇子带回宫中,切不可生事。”
    意识到山雨欲来的俞妃没有犯蠢,起身行过礼,拉着萧君泽转头就走,正当此时,黎婴再次开口阻拦:“娘娘且慢,您还忘了他。”
    众人都是一脸懵然,万万没想到黎婴竟然一把将萧君涵推了过去,“从今天起,俞妃娘娘膝下将有两子,万望二位皇子相亲相爱,相互扶持,成全……君臣之盼。”
    他这话说得悲切,仿佛是在交代遗言,以至于一向叛逆的萧君涵都没有抗拒,匆匆跟着俞妃身后,离开了是非之地。
    黎婴转动轮椅,缓缓走出灵堂,面对着满地跪倒的群臣,长叹一声,最终停步于一位须发花白的长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