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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幸的是这一次他的对手比他更加贪生怕死,哪怕明知可能甚微,萧景渊都不愿冒那万分之一的危险,硬是张开两手,缓缓抬起,移到身侧,做出了十分明显的投降姿态。
    “你不该……”
    “事到如今,该与不该都不应由你责备我了。查了这么多大小案子,我自认是个思虑万全的人,尤其是在面对你的时候,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每一个决定都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
    萧景渊的笑容有些僵硬,“那么今日来见朕之前,你做了怎样的决定?”
    “两个。”君子游笑笑,“在簪子上涂下见血封喉的剧毒,保证这一刺下去,咱们两个闭眼就能归西,不留后悔的机会,也不让别人怀着救人的侥幸。”
    “心狠手辣,还真是你们父子行事的风格。”
    “皇上过奖,咱们彼此彼此。”
    “那第二个呢?”
    “跟皇上你,玩一场惊心动魄的游戏。”
    君子游的手有意一松,萧景渊长出一口气,不等他动弹,簪子尖锐的一端又顶上了他的腰际。
    “别乱动。”那人小声威胁着,语气比方才轻松许多,动作却是丝毫不让。
    他注意到周遭的动静,悄然偏头,只见阴阳道两侧的墙头上数个黑影潜了下去,他把萧景渊逼得更紧了些,后者甚至能够感觉到针尖穿透层层衣物,刮蹭到了他的皮肉。
    诚如君子游所言,这个平生只爱权势的皇帝实在过于惜命,以至于立刻摆手,命人不得轻举妄动。
    “朕的君卿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们千万别激怒了他,否则你们都要去给老太后陪葬!”
    “皇上此言差矣,被杀的分明是‘殉’,只有寿终正寝后入了葬的才叫‘陪’。说到这个,我有点好奇,在你心中,究竟是我父亲林溪辞给先皇陪葬,还是羡宗萧鹤延给我父亲陪了葬呢?”
    萧景渊端详着君子游说话时的神情,有些摸不清他问出此言的用意,思来想去,还是选择避开这个尖锐的矛盾,“你就打算这样顶着朕,白白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吗?”
    “瞧皇上这话说的,倒似我非礼了你一样。不谈这个也罢,容我多嘴再问一句,您可知我是何时在京城立威的?”
    聪明人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绝不是在君子游入京后因为花魁案崭露头角时,而是……
    “推翻振德赌庄,推翻慕容皓。”
    “没错,查几件冤案只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让百姓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存在,并不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只有当人们的利益真正被触犯时,他们才会铭记为他们挺身而出的人。”
    “你好深的心机。”萧景渊发自内心地感慨。
    “多谢赞誉。经过那件事后,皇上也该意识到了,我是个赌徒,经常会在难以决策的大事上押注,不如这回你就顺我一次,咱们听天由命,让老天爷来决定生死吧。”
    说罢,君子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簪尖迅速在萧景渊后腰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
    不等萧景渊大发雷霆,他又以相同的方式割伤了自己的手腕,让对方一时无言。
    “我的伤处比你更加致命,毒发也是我比你更先死,这样,皇上肯坐下跟我好好谈谈了吗?”
    萧景渊稍稍失了分寸,面对此情此景,哑笑道:“你还真是不择手段……”
    “多谢皇上夸奖,微臣愧不敢当,跟您比起来,我简直差远了啊。”
    他笑眯眯将腕上的新伤展示在对方眼前,“看到渗在血迹里的瘀痕了吗,那是血液被剧毒沾染后凝成血块所造成的现象,一旦这种黑痕蔓延到脖子,人就彻底没救了,所以咱们剩下多长时间,还是由皇上您自己斟酌吧。”
    “你真不愧是林溪辞的儿子,毒啊。”
    萧景渊固然知道君子游的话里有不少诓骗他的成分,但哪怕有丁点丧命的可能,他都要铲除所有的威胁,所以他先赔了个笑脸,对人服了软。
    “有什么话是不能好好说的呢?咱们君臣一场,朕纵容你多年,也不算一点情分都没留下,你这样何苦呢?”
    “皇上不必白费力气,别忘了,到时你派人去取解药还要耗费时间,万一让您千金之体有个好歹,谁都担不起这责任啊。”
    他这话气得萧景渊额头上的血管都暴了起来,可惜无奈,命被人抓在手里,对方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再者方才君子游的话中也透露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线索——解药不在他手里,就算他把君子游按在这里扒光了也找不出保命的法子。
    无奈,萧景渊只能妥协。
    一处隐蔽的凉亭,漆器的棋盘上摆着十二只一模一样的杯盏,君子游慢悠悠拎着新沸的紫砂小壶,每一杯都是满到了杯沿才罢手。
    命在人手里捏着,萧景渊是坐立不安,生怕耽搁了时间,毒素深入血脉,就是华佗再世也难留得命在,又担心让旁人越俎代庖会激怒他本就不怎么稳定的情绪,斟酌再三,还是亲力亲为,帮他斟满了其余杯盏。
    “多谢皇上,难得见你这副狼狈样,把命悬在刀尖上一遭还真不亏,不过我有信心,接下来要做的事一定能让我把你从头到尾,从外到内看个透彻。”
    说到这里,君子游取了摆在棋盘正中的杯盏,倒尽其中滚烫的茶汤,又从怀里取了银质酒壶,将其中的纯酿倾倒在盏中,顿时酒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