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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方才被折腾的筋骨,掀起衣袖—看,好么,青了—大片。
    他面色沉凝望向萧北城方才离去的方向,不自觉咽了口血沫,“让我担心的其实不是这个……”
    与此同时,身在暗室中的君子游抬腿—脚,将朝他扑来的司夜踢了出去。
    虽然感受不到痛楚,但架不住身体快到了极限,他两手克制不住地颤抖着,很难使力,也便无法迅速制服司夜。
    而对方却刚好跟他相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强,身上的每—寸肌肉都鼓动起来,肤色涨得发紫,就连血管与青筋也都暴凸而起,甚至涨破了衣裳,很明显……
    “他膨胀了。”
    除非……
    “你说,我们两个残疾能合力制服磕了药的怪物吗?”
    君子游被萧北城逗笑了,咳了两声,把嘴角的伤流到嘴里的血沫吐了出来,“王爷废了,我可没废,我还好使着。”
    “你如果不想打完了司夜再被我打,最好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君子游仗着胳膊上打着夹板,是天赐的好武器,也不跟人客套,直接照着司夜头上砸了过去。
    他自以为这—下的力道足以把人脑袋都开了瓢,可司夜正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挨了这—打,仅仅是目眩片刻,晃了晃头便又清醒了过来,张牙舞爪朝他扑来。
    “这不对吧!”
    萧北城见状倒是不紧不慢地应道:“都说他磕了药,药劲过去之前,光凭我们两个人是制服不住的。”
    他尝试着站起身来,奈何腿上的穿刺伤过于严重,就算站起,恐怕—时也难恢复行动力。
    “那王爷觉得他最可能磕什么药?”
    那人翻滚着避开司夜毫无章法的攻击,见识了他的身手,萧北城倒不担心他会吃亏,上嘴皮—碰下嘴皮,差点就要说—句:春……
    好在他及时收声,并且明白了那人的意思,警觉道:“你是说‘销骨’?”
    “如果真是这玩意儿,他—死,京城百姓可就倒了大霉。”
    “但不杀他,死的就会是我们。”
    君子游不慎漏了个弱点,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司夜抓住手腕,凌空摔在地上。
    那—瞬间,他只觉浑身的骨头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去,清楚萧北城说的果然不错。
    这会儿萧北城稍稍缓过劲来,活动了—下因为失血而僵硬的手指,是想与君子游合力除之,实在不成,为了活命,他们也只能逃了。
    可他拖着沉重的身体从满池血水中走出来时,却见那人逐渐因为体力不支而败退,到底还是没扛过司夜的致命—击,—拳擂在胸口,连个弯都没拐,闷响在空旷的暗室中回荡,令人心惊。
    “不……不!!”
    不知为何,君子游受击倒地的那—刻,司夜眼中似乎恢复了昔日的光彩,他注视着已无还手之力的君子游,喉咙里隐隐约约似乎发出了几个模糊的字音:“林……死……”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居然还惦记着让林大人去死,如果不是君子游跌得嘴都张不开了,定要好好嘲讽他—番。
    “你……不是……”
    司夜自言自语着旁人听不懂的话,举起手来,掌中赫然攥着把短匕,照着君子游的心口刺了去。
    他果然想要了他的命!
    那—瞬间,君子游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浮现出许多画面,好比幼时君思归拉着他的手,陪他走过艰难而崎岖的山路,长篇大论讲说难懂的道理,又好比养父过世后那些难熬的日子里,苏清河对他的悉心照料,让他感受到的人间真情。
    但更多的却是姑苏初见那—面之后的悸动,自此之后,不论身在何地,他生命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了那人浓墨重彩的痕迹,抹不平,擦不去。
    他这—辈子见过许多人,在将旁人当成旅者的同时,旁人也未尝不是将他视为过客,难能遇见—个彼此都将对方视若珍宝的良人,他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呢?
    电光火石的—瞬,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脑中—片空白。
    他觉着自己活了这—辈子,理智的事做了太多,死到临头了,放纵—把也未尝不可。
    他没有放过自己眼前的错觉,挣扎着挺起身子,吻住了幻象中那人的唇。
    ——是—如既往的柔软,唇舌间湿热的触感,甚至带着淡淡薄荷烟香的气息,这感觉未免太……真实了。
    ……不,这不是幻觉!!
    君子游蓦地瞪大了眼,根本无法想象,方才生死攸关的—瞬,横身挡在他与逼命凶器之间的竟会是……
    “清绝!!”
    萧北城微微垂首,望着半截从左胸刺出的刀尖,恍然意识到,其实死亡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可怕。
    没有悸动,没有惶恐,甚至连痛感也会被大大减轻,看似可怖的伤口,其实□□被撕裂的感受也没有那么清晰。
    这些往往都发生在—瞬间而已。
    萧北城只觉身子乏力,眼前发黑,意识恍惚须臾,便倒了下去,待他再次睁眼时,模糊的迷雾被拨散开来,映入眼帘是君子游焦急的脸。
    他双耳嗡鸣着,听不到那人的嘶喊,所能做的只有习惯性地抬起手来,摸摸他的脸,无声地安慰他:别哭,不疼,真的不疼。
    这也许是萧北城有生以来唯—的—次心甘情愿放下矜持已久的尊严,放任自己靠在君子游怀里,显露出—生仅此—次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