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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敢问太子,缙王与太后关系如何?”
这话等同于是承认了里面那位“君子游”的身份,坐实了萧君泽的猜测,因此他并没有显出讶异,沉吟着想了一会儿,措好了说辞:“缙王兄是太后的亲外孙,自然疼他,论及血缘,可是比我跟皇……皇兄还近。”
他果然还是小孩子的脾气,提到伤心事就毫无保留将心情写在脸上,这一点跟萧君涵比可是差远了。
“所以,太后其实是长公主的生母?”
萧君泽点点头,“先皇在世时最疼的就是长公主,总往太后那儿去,一来二去关系也近,虽未立她为后,但他将父皇的抚养权交在了太后手里,那么有着养育之恩的太后自然能在先皇龙驭上宾后入主慈宁宫。”
“这么多年了,似乎都没人提起过皇上的生母。”
“我一介晚辈,本是不该说这些闲话的,既然你问了……先皇一生都未立后,只有一位过世后被追封的圣贤皇后,那便是父皇的生母了。当年圣贤皇后是先皇最宠爱的侍妾,也是子凭母贵,父皇因此最衬先皇的心,但圣贤皇后红颜命薄,年纪轻轻就得了病,走得太早,那时父皇太小,便由太后代为抚养了。”
“可我似乎听说有一些不同的传言……”
“唉,听说当年民间都传疯了,也不知哪儿来的留言,说父皇不是圣贤皇后所生,而是……花楼里的姑娘?”
“恐怕不是吧?我听到的传言可是林……”
萧君泽手忙脚乱地去堵江临渊的嘴,“别!可别乱说,没那回事的!这种话你也敢胡说,你可知道,如果当初被狸猫换了太子,我们皇族可全都……”
显然,萧君泽是听过先皇乃林氏之后这个传言的,连他这个小辈都有所耳闻,更何况是萧北城呢?
太后一语道破他的身份,他也不屑再顶着君子安的脸再隐瞒什么,直接当着老人家的面撕去了脸上的薄膜。
他用帕子擦了擦耳后粘住的浆糊,朝太后微微颔首便入了座,举手投足间依旧是缙王的作派。
“皇祖母一眼便认出了我,想来也已经猜到了我来此的用意。”
太后低低地笑了一声,示意侍奉的老嬷将她扶起,撩动珠帘走了出来,萧北城这才见到一直藏在里屋的人。
她毕竟是自小疼爱他的长辈,更是这京城里为数不多能给予他温情的人,萧北城迎上前去,掀起衣袍下摆,跪下来行了叩拜大礼。
太后爱孙心切,紧着把人扶了起来,眼里尽是怜爱,“臭小子,平日没事也不知进宫来看看,让皇祖母好想啊。”
如今的太后已经没了初见君子游那时的霸气,褪去一身华服锦衣,卸了满身金银玉石,也便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老者。
她披散着花白而浓密的长发,未施脂粉,没有刻意掩饰老态,看上去便年迈了许多,穿得也很朴素,身边只留了一位嬷嬷照料,甚至连掀开帘子这种琐事都需要亲力亲为。
萧北城越发地相信,在过去数年间,这位太后在宫中的地位是一落千丈。
太后虽然年老,眼神却是不差,她上前来拍了拍萧北城的肩,又捏了捏他的脸颊,前后端详一番,发出了感慨:“瘦了,清绝,又瘦了。”
“多谢皇祖母关心,但今日前来,恐怕没有时间寒暄,子游……”
“你在意的王妃落在了司夜手里,生死未卜,你扮成他的模样掩人耳目地进宫,便是迷惑那仍笼在黑雾中的第三方势力,为了救人你不得不从哀家口中问出旧事的细节。”
萧北城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无奈,“看来什么都瞒不住皇祖母的眼。”
“哀家老了,在这深宫里熬了几十年,都快成了妖精,要是连你们这些娃娃的心思也看不懂,岂不是白活了这些年,空占了凤位?可是清绝,哀家是宠你不假,可林风迟命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他也只在你心里是个无可取替的存在,换了别人,谁在意他啊……”
“是的,我在意,所以我绝不能让他有事。”萧北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太后之间的距离,从腰间解下随身佩戴的香囊,送到太后面前。
对方神情一滞,显然认出了这是什么,下意识伸手来拿,却因他及时收手的动作而没能得逞。
萧北城的情绪仍无波动,“这个法子的确是低劣了些,身为晚辈,我不该拿这个要挟您,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绝不能出任何纰漏,所以我宁可之后跪在慈宁宫给您赔罪,也不能让您把这个秘密吞下去。”
“清绝!”这一次,太后加重了语气,“不管他是林风迟还是君子游,他对你都可以没那么重要,不过是年轻了些,好看了些而已,这世上好人千千万,你何苦就吊在他这儿不放呢!”
“皇祖母,人总有放不下,割不开,舍不掉的东西,至少我希望这一次,您能站在我这边,帮我这一次。”
说着,萧北城解开配囊,从中倾倒出一种暗褐色的干花与碎末,摊开掌心,递到太后面前。
“也是,为了将您自己从那段尘封的过去解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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