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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憋久了,总想看看宫外的风景,想起黎婴正在北城府上,不就来看看了。要不是朕念起这事来,只怕明儿个再想见的时候,一个两个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说,朕来的真巧啊,你说是不是呢,桓一?”
    从前对桓一公公满怀敬意而心甘情愿使用敬辞的皇上,如今却是直呼其名,可见他内心对此人的不满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抑或是……
    他已经掌握了足以与人相抗的本事,如今终于到了翻身而起的时候。
    嫌这气氛还不够诡异,萧北城火上浇油,“桓一公公,见了皇上怎么不跪啊?”
    此言一出,果然渊帝与桓一公公的脸色都不大好,为了证明皇威,后者心中就是千百个不愿,也只能低头下跪,在心里骂惨了该死的缙王主仆二人,狠狠记下一笔,等着来日连本带利尽数讨回。
    至于这位不知好歹的皇帝……也是时候折去他的左膀右臂,让他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跪都跪了,你便在此好生反省吧。三个时辰不够,就跪六个,六个时辰不够,就跪九个,总有你想明白的时候。至于这杯鸩酒……”渊帝从太监手中接过酒盏,不顾旁人阻拦放到了桓一公公面前,“你就好好看着,想明白它到底该入谁的口吧。”
    话毕,便招呼随行的宫人一并回去了。
    其中随桓一公公来的人大多选择随他一同留下,可那人受了责罚心中不满,更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便吼着让人都回了宫,孤身一人跪在缙王府中受罚。
    至此,黎婴的命算是保住了。
    事情告一段落,萧北城挂念着君子游,下意识想着拉他一把。
    可手伸了出去,却只擦碰到那人的袖口,扑了个空,随之而来便是一声闷响。
    待萧北城回头时,君子游已经倒在地上,白衫背后都被鲜血染透了。
    “子游!子游!!”
    挨了一顿毒打不说,还忍着伤痛前来缙王府解围,这对本就有疾症在身的君子游来说的确勉强了些。
    好在只是失血晕倒,吃些皮肉苦,于性命无碍,静养些时日便能大好。
    醒来之后的君子游俯卧在榻上,赤着上身,任由姜大夫在他背后的伤口涂着清凉止痛的药膏,时不时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或是抽气闷哼,刻意让气氛变得暧昧。
    萧北城心绪难宁,茶盏端了放,放了又端,想问不知从何开口,又不能指望君子游从实招来,只得等到姜大夫给他包扎完出了门,才轻咳几声,冷眼盯着那人,是暗示他自己识相点儿。
    君子游怎会看不出那人的心思,可他偏偏就是要装傻,趴在枕头上刻意避开萧北城的目光,懒洋洋道:“皇上打我是爱我,反正他老人家已经对相爷的脑袋没什么想法了,您也别纠缠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本王说的不是这个。”
    “嗐,西南商行嘛,刘弊死了,刘寡妇也因幼子夭折疯疯癫癫,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没抓到他们的狐狸尾巴,确实有些遗憾。可相爷现在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本王是说……”
    “既然西南商行还在暗中行动,我们就有机会反客为主。虽说是老侯爷的产业,动了会让他恼羞成怒,不过有王爷从中调解的话,想来侯府也不会……”
    “君子游!!你把自己的命悬在刀刃上让本王担惊受怕,可曾想过本王的心情?”
    君子游哑口无言,没有勇气抬眼与那人对视,心虚的别开了目光,却是被掐住了下巴,不得不直视那人。
    这一眼望去,心中不安尽数化为悸动,看着那人眸中如烛火般跳动的伤感,不知怎么,自己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明明在御书房前挨打时都没有这般忐忑,怎偏偏在面对这个人时会有莫名的悸动?
    糟糕,他不会是……
    “王爷,您该不会是喜……”
    话未说尽,一个炙热的吻便落在他额上。
    “……欢上我了吧……”
    君子游突然慌了,忙抽身后退,才蹭了几步,后背就抵上了软榻的靠背,疼得他惨叫一声,下意识身子前倾,险些栽倒下床。
    萧北城及时拉了他一把,没让他摔的头破血流,君子游想感激缙王的好心,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感到自己落入了那人的怀抱。
    也不知是哪根筋没搭对,萧北城竟然就这么压了上来,两膝箍着他的腰身,令他动弹不得。
    “王爷!我有伤在身!!”
    “你自己作的。”
    “我是说那里!那里还疼着,您不能对我动粗!”
    “都过去这些日子了还没好,你这身子未免太差了些。”
    “还不是您技术太……”突然感到背后冷风直冒,君子游立刻改口:“是……技术太好,让我□□,欲罢不能,一不小心就……忘情了。”
    见他都快吓破了胆,萧北城一反常态,摸摸他的头,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从未对人显露过的温柔,倒是让君子游不适应了。
    “王爷,是我错了,下次不敢……不不不,没有下次了。”
    萧北城叹息着放松手上的力道,放任君子游慌慌张张的逃了,眼中尽是失落与伤感。
    “无需紧张,说到底,本王气的并不是到处惹是生非,本就一身病骨,又把自己作的顽伤难愈的你,而是明知你性情如此,却无力化解危机,令你多次身涉险境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