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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由此人在黎婴坠崖的地方假扮伤者,如果真的有只通人性的凶兽到此救人,那么今夜就是诱捕它的大好机会。
被救走之后,黎婴已有三五日没有出现,靠着血腥气把东西引来,就算抓不住,也能弄清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抱着这样的心态,君子游跟江临渊、沈祠带着几个亲卫埋伏在了谷底四周,动静不敢闹的太大,很怕对方有所察觉,也是抱着一半不能成功的失落在此死等。
夜半三更时,君子游已经困的左摇右晃,靠在石头上便睡了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被身边的动静扰醒,还以为是江临渊不知死活对他上下其手,扬手就是一巴掌挥了过去,嘴里还不清不楚的骂着:“你这登徒子,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你还是人吗……”
指尖触碰到了毛茸茸的感觉,君子游一愣,心道这玩意儿绝对不可能是他的下属,难不成江临渊和沈祠已经成了凶兽的腹中骨了吗?
他吓得半死,哪儿还敢动弹,咽了口唾沫往后蹭了蹭,岂料这凶兽抬起爪子就是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差点儿给他打得背过气去。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君子游被压的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而这时候凶兽已经压在他身上,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君子游寻思着,这畜生未免太好色了吧,也不知是公的还是母的,有没有对伤重的相爷做过这事,如果真有的话,那黎婴非要寻到它的理由,难不成是食髓知味了……
果然,不正经的人脑子里是不会有正经事的。
他都已经做好要被这东西搞得晚节不保的准备了,岂料凶兽却只是叼住从他被撕破的袖子里掉出的一块染血布料,便弃他而去了,背影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想起那好像是在找到黎婴时为他擦试过血迹,顺手塞在袖子里的绷带,君子游突然想到了什么,情急之下竟一把抓住凶兽的尾巴。
“慢着!你是来找他的对不对?他虽然不在这里了,但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他很想见你的,要不要跟我走?”
就算再怎么通人性,也不至于跟一只猛□□流,君子游觉着他真是疯了。
疯归疯,不是没有结果,付出便不是徒劳,至少凶兽有所停留,回过头来看了看他,对君子游而言,这次的行动就算成功了一半。
他说话的动静引来了旁人的注意,把他丢在一旁的江临渊立刻命人将灯火照向他所在的位置,见个毛茸茸的东西跟他离得那般近,也是慌了神。
“大人!你还好吧!”
“别过来!谁都不准过来!!”
君子游吼了一声,也不知是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扯着凶兽齿间咬着的沾染了黎婴血迹的布条,力道大得牵着那凶物的头都转了过来,也借着灯火看清了它的长相。
居然应了他的猜测,这东西……果然是头狼。
还是只长了浑身白毛的狼。难怪黎婴重伤时意识不清,会把它误认成狐狸。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只白狼浑身都是伤痕,染的白毛脏兮兮的。如果说它自己拔掉指甲是为了救黎婴,那么这些伤口……
没等君子游想出些头绪,山中各处便传来了群狼嗥叫的声响,令人胆寒。
看来山中来了太多不速之客,已让栖息此处的狼群感觉领域受到了威胁,开始蠢蠢欲动。对方来者不善,他们不可久留。
君子游下令众人撤出山谷,以血布条为诱饵,引诱这头白狼跟他们一起回了去,在喂给它的水里下了足够分量的迷药,让它一觉睡得不省人事,再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缙王府的兽笼中,连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好了。
姜大夫一直闷闷不乐,感觉好像受到了侮辱,“在下不敢说医术登峰造极,却也救了不少病患的性命,虽不配那一声‘神医’,可你居然要我救治一头畜生,这是对医者最大的折辱了!”
“嗐,医者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救只狼又怎么了嘛。再者这可是相爷现在心心念的救命恩狼,你救了他,指不定相爷心情舒畅,明儿个就好起来了呢,这不也是对你对你名声百利而无害的事嘛。”
君子游边说边把一盘切好的生肉推进兽笼,看白狼没精打采的,便大着胆子把手伸了进去,揉了揉它的头,又对姜大夫道:“你说,他的伤是与同类打斗时留下的?”
“很有可能,这只是我的猜测,雪狼意外发现了坠落谷底,命悬一线的相爷,为了保护他不受伤害,便在旁守着他,甚至不惜与自己的同类争斗。它为了保住相爷的性命,曾咬破自己的血脉,将鲜血喂给他喝,还曾在夜间温度骤降的山谷中为相爷取暖。若是没有它,相爷也撑不到我们救他的时候。”
难怪那人对此念念不忘,换作是谁有了这种经历,都会想要寻到自己的救命恩人。
不过萧北城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听说君子游不知从哪儿弄了大猫回府里,好奇前去一看,差点儿气背过气去,这是哪门子的猫?能把他整个儿囫囵吞下去,都不用嚼!
他好似已经忘了昨儿个的事,一见了萧北城,就把人拉到了远离厢房的内院,左右看过无人,才问起皇上是否有召他进宫这事。
昨日萧北城是有逃避的心思不假,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纠结解释起来会比较麻烦,宫里那边又催着他去面圣,索性便晾着君子游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