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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弊是记恨着君子游不假,这会儿因为挨了他的打,更是恨不得给他好看,可对方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堂堂大理寺的少卿,真在相府门口出了事,保不齐他的脑袋也要落地,赶紧冲进院里,去给主子通报了。
再说黎婴,难得一日不必出门,就想着在家好生清静清静,才刚把熏香点燃打算小憩片刻,就见新管家慌慌张张的跑来,两手托着他脱了臼的下巴,说话呜呜咽咽,听不清半字,口水还流的到处都是,惹人嫌弃。
“多大的人了,还弄得如此脏乱,赶紧出去洗干净了。”
刘弊疼的两眼流泪,连说带比划的算是让黎婴明白外面出了些事,后者还当是小侯爷秦南归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来对付相府,带人找上门来了,出去一见只有江临渊和半死不活的君子游,算是傻了眼。
“你们……”
“下官参见相爷,贸然打扰,还请相爷见谅。”
“别说什么打不打扰,他这又是怎么了?莫不是在相府受了伤?”
“相爷误会了,大人昨夜染了风寒,今日还没好利索就来拜访相爷,便是因为记挂案情,实在放心不下,担忧会有新的受害人出现,这才带病前来。”
黎婴看了眼君子游的状况,的确不大乐观,颧骨上还留着方才被打的青痕,脸色又是失血的苍白,着实可怜,便吩咐人先把他带下去照顾了。
而当初中了探花后,江临渊是明确拒绝过相爷拉拢的,没有君子游在旁陪着,与人相谈总会觉着尴尬。
“不必在意从前的事,人各有志,没什么好勉强的。”
“相爷大度,下官自叹不如。”
不过黎婴也没有把人招呼到会客堂中详谈的意思,信步到了自己打理得中规中矩的花园里,看着满庭美色,心中不悦也有所释然。
“两起案子都与相府有关,莫说你们,换了皇上知道这事也不免奚落我几句,自家门前发生这种事,总归有监管不力的过失,还因此牵连缙王,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江临渊就在他身后慢步跟着,琢磨着该如何开口才不至于让相爷恼羞成怒,不想对方竟然主动开口:“君子游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发病,很难不让人怀疑是被动了手脚,看他的样子可病的不轻,恐怕他这是……”
说到这里,黎婴突然息声,不过他的口型说的明显是“中毒”二字。
能力果真过人,难怪他年纪轻轻就能身居相位,当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我对他的态度之所以转变,就是因为他遭这份罪,全是替我挡了刀子。这次对方的目标是我,为的便是让皇上与我心生隔阂,使我这相位坐不长久。”
“那相爷的意思是……”
“如今相府与缙王府,以及你们大理寺,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落了难,留下的都是势单力薄,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我们一网打尽,只有抱在一起,才能……”
意识到这话有些歧义,黎婴回过头来,见江临渊迷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暧昧,气的直跺脚,“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说抱在一起只是个比喻,比喻!你难道不懂吗?”
“懂……”
“你懂个屁,你分明就是不懂,非要误解我的意思!放肆,下作!无耻之尤!卑鄙,恶心!厚颜无耻!!”
若非江临渊举双手投降,怕是羞愤难当的黎婴能痛骂他一下午,骂词都不会重样。
这谁顶得住啊?
第60章 皇子
萧北城前脚刚出宫,就有人给他通报了君子游跑去丞相府这事,来不及回去喝上一口热茶,就得再跑去城东接人。
他平日里不爱往这边晃悠的原因就是黎婴的府邸跟侯府离得太近,难免与秦南归打照面,都犯不上给自己惹气,所以两人有什么私交,都是黎相亲自拜访缙王府的。
久不来城东,路已经忘的差不多了,萧北城来时骂惨了君子游,“这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明知黎婴不待见他,还紧着往人跟前凑和,真是存心给人添堵,到头来黎婴记下这仇,全都要报复在本王身上,这都什么事儿……”
“王爷也别数落少卿了,他自己的处境也没好到哪儿去,听说是在相府门前让人给揍了,吓得一病不起,赖在相府就不走了。小的们哪儿敢多说什么,只能来求您了啊。”
君子游一直是孤家寡人一个,就算萧北城给他安排了王府的人伺候,他出门身边也从不带人,所以萧北城理所当然认为来给他报信的是江临渊的家仆。
可听此人方才一番话,他又起了疑,这语气,这口吻……怎像是黎婴那边的人。
“是你主子打发你来的?”
那家仆想了一下,觉着这话没错,便点了点头,全然不知这时的萧北城已经对他生了疑心,接下来的话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到了相府,一问才知黎婴此刻正关在书房里生闷气,江临渊脸上顶着个红肿的巴掌印,用丫鬟递来的冷水毛巾敷着火辣辣的脸,说话都不大清楚了。
“王爷,您快去看看大人吧,他今日挨了打,正躺在客房哼哼呢。”
“谁有胆子打他。”
“怕是和另一桩案子有关,现在全无头绪,大人也是难过的很啊。”
实则听君子游挨了打,比起痛心,萧北城更多的却是好笑,就想着前去一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