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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北城又道:“如你所说,这事微不足道,仅仅是做了一场戏,救了一条人命而已,可对暗鸦而言,你却是横在路上的绊脚石。你可知以秦南归的性情,从来不会费尽心思去想如何搬开面前的障碍,他只需要……”
    说着,他拈起一块绿豆糕握在掌心,无需用力,便轻而易举将之碾作齑粉,散在地上。
    “在他眼里,你不过就是一只渺小的蝼蚁,若不依靠着参天巨树,就是一滴指甲盖子大的露水,都能淹死了你。”
    “王爷会是我的靠山吗?”
    “从你来到京城的第一天,本王就给了你选择,可现在分明是你自己往死路上走,死不回头,便连本王也帮不了你。”
    “我不肯妥协,也是为了王爷。”
    他这话逗笑了萧北城,用帕子擦去掌中的油腻,静等他主动说下去。
    “王爷不了解我的为人,才会生出拉拢我的心思。我自认是个小人,没有忠肝义胆,也许还会见利忘义,为了我,也为了王爷您,才会几次三番拒绝王爷的邀约。如果王爷不介意日后可能会反咬一口的我,那么为了在京城生存下去,我愿意答应王爷。”
    萧北城端着喝了一半的茶盏,与君子游相视许久,后又抬眼看了看柳管家与沈祠的反应,起身走到那人身前,将杯盏递了过去。
    “把这茶喝完了,起来跟本王去个地方。”
    盯着尚有余温的碧色茶汤,口干舌燥的君子游还是犹豫了,心道这到底是喝茶还是喝口水啊……
    见他迟迟没有反应,萧北城便知他又想到了奇奇怪怪的地方,也是一时气急,拎着他的领子便把人提了起来,掐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都掐的嘟了起来。
    “你就这么嫌弃本王?”
    “不,在下是觉着这样不合礼数,不好不好……”
    “本王看你是还没吃够……”
    越是看他不知死活的德行,萧北城就越是恼火,正要故技重施,在他唇上狠咬一口,突然嗅到了君子游身上异样的气息。
    “你身上为何有股腥臭味?”
    “腥?是我伤口流的血吧,要说臭的话,难道是在乱坟岗沾染了腐尸味?”
    闻着这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萧北城也就没了心思,嫌弃的推开了君子游,吩咐柳管家快些把他带下去,洗干净了早些休息。
    不过很快,就在君子游与他擦身而过时,萧北城意识到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看来今天惹的祸事可不止这一桩。
    待那人走后,萧北城才对沈祠道:“今日可有什么反常之处?”
    “王爷,先生不反常才是反常。”
    “……你说的对,本王竟不知如何驳你。也罢,该来的早晚会来,往后与他的日子还长着,也不急于一时解开这团乱麻。”
    萧北城乐观一时,可他万万没想到,麻烦居然第二天一早就找上门来了。
    第10章 麻烦
    君子游这厢还没睡醒,就被人扯着被子,连人带枕头一并掀到床下,额头还在床角磕了个青包,想不清醒都难。
    一睁眼就瞧见柳管家那张含怒的脸在面前,君子游打了个激灵,裹着被子翻身又要上床,却被人揪着耳朵痛得嗷嗷乱叫。
    “疼疼疼!我又做错了什么啊!”
    “做错什么?你把天都捅出窟窿来了,现在刑部找上门了,你要怎么收拾!!”
    一听刑部,君子游慌了,那不是查命案判死刑的官署么?莫非自己救了云今一命,真的挡了什么人的路,对方今天就要除掉他了?
    “柳管家,您可得跟王爷说说,不能不救我啊,这事说来王爷是知道的,强行算来他就是半个共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没了,他也好不到哪……”
    满口胡言气的柳管家扬手就是个巴掌,等他闭嘴了,才扯着他起身,为他洗漱更衣,换上了套人模狗样的穿戴,推着他到了王府会客的前堂。
    “等下给我机灵着点,你要是敢说错半个字,我就拧了你的狗脑袋!”
    被柳管家这一恐吓,再看见堂里端端正正坐着陌生的一人,外面还守了十几个带刀侍卫,君子游可是慌了,一进门二话不说先给正座上的萧北城跪下了,来客也是一愣。
    “王爷,这是……”
    “叶尚书别见怪,这位先生是我从姑苏请来的,他念在本王的知遇之恩,提携之情感激涕零,每日清晨来请安都要行此大礼。君子游,还不快见过刑部尚书叶岚尘。”
    听着是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君子游大起胆子给人作了一揖,心道这人似乎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萧北城摆手示意他落座,等到丫鬟把茶送了上来,才对叶岚尘道:“那么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如何与缙王府扯上了关系,还请叶尚书说来听听。”
    “那么下官便不再绕弯子了,敢问昨日君先生可曾到过城西的乱坟岗?”
    君子游听的心里一惊,手里的茶都泼了出来。
    既然对方单刀直入的讲了,就说明已经查到了是他所为,掩饰反而会让人觉着更加可疑,故此点点头。
    “是有去过。”
    就在他琢磨着该用什么理由解释自己去过那鬼地方,才不显得违和的时候,叶岚尘突然话锋一转。
    “那便是了,君先生不要慌,我今日来此是为寻你作证。昨儿个京城闹了一桩命案,受害人恰是花楼的姑娘。按说这下三流的人身份低微,就是死了,也仅仅是在刑部入份卷宗,记个姓名,不会追根究底的查明案情,可昨日死的那位,身份却是不大一般,所以有劳先生跟我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