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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曾经不修边幅的单身汉裘燃精神面貌大变样,整个人神清气爽,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鞋袜崭新衣衫无皱,来去轻松,经那日同行的将领一说,大家都知道了裘燃的妹妹来了。
衣食有人打点能不轻松么,以前裘燃带兵打仗、处理军务、护卫主公,回到家渴了饿了,打水做饭还得自己来,大多数时候都是胡乱糊弄一下,早上起晚些洗完脸漱完口也许胡子就忘刮了,衣裳来不及洗可能就多穿几日,这回余蔓一来,有人扫屋掸尘端水捧饭,裘燃的日子可就滋润了。
对外呢,余蔓可不好意思还说自己是大姑娘,就采用自己这五年的经历取开头和结尾,对外称是裘燃死了丈夫为婆家不容的妹妹,走在街上碰上街坊邻里,不是叫她“裘家妹子”就是“裘家娘子”,听不到“小余夫人怎样怎样”的私语声,余蔓感觉呼吸都顺畅了。
“什么,烧香?三哥你信佛?”
余蔓手臂上的袖子高高挽着,腰上系了条灰布围裙,她站在厨房门前拿着大瓷碗用筷子翻拌煮花生米,听坐在院子里惬意地喝着小酒的裘燃说明日要带她去山上拜佛烧香,心中莫名才有此一问。
拌好的花生米倒在裘燃面前方桌上的小碟子里,青翠的芹菜小段和花生红绿相映显得可口诱人,裘燃夹起来一粒放进嘴里满意地哼了一声。
“三哥一直没时间陪你,这回得闲带你去山上烧烧香去去这几年的晦气。”
余蔓哽了一下,耸耸肩竟无话可说,她这几年确实倒霉,确实晦气。
普照寺坐落在今凤城外的佛光山上,裘燃还租了辆马车,要余蔓坐在里面他来赶车,理由是他看同僚家的女眷去拜佛都坐马车。马车不能上山,到了佛光山脚下将马车停在普照寺的迎客亭附近,二人徒步上山。
迎客亭外停了不少马车马匹,看来今天普照寺的香火并不冷清,佛光山不高山道坡缓,对于习武的余蔓和裘燃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噌噌两下就到了山顶,普照寺门外还迎面碰上了裘燃的同僚李将军,李将军陪着他怀孕的夫人来还愿。
对于孕妇来说,今凤县城到普照寺可谓是山高路远,想来李夫人是有喜愿实现才不顾颠簸上山还愿,而李将军应该是拗不过吧。
裘燃和李将军寒暄两句便在普照寺门前分开,走近寺院里余蔓心事重重地往后瞅瞅,然后低下头摸摸自己的肚子怅然叹了口气。裘燃看余蔓如此情形,就知道她是见过李夫人后心有所感。
师妹十六岁嫁人,却蹉跎至今连一儿半女也没有,搁谁谁心里能是滋味,想到这里裘燃轻轻搭上余蔓的肩膀,也跟着叹了口气,可一转念,又另生出一番思绪,师妹有没有孩子还真不好说,毕竟他也没问过,尤晋是死得早,但师妹在尤家也待了得有三四年,这......
“三哥。”
余蔓情绪低落,踌躇地叫了裘燃一声,裘燃赶紧应声,希望师妹把不开心的事跟他说说。
“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余蔓边说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有病?哪来的病?”
“三哥,我马上就二十二了,连孩子都没有过。”余蔓的丧气全写在脸上,想想都觉得自己简直失败透顶,男人不给力指望不上,连肚子都不给力孩子也指望不上,“尤晋没说上一句话就死了,可我跟夏济的时间也不短,怎么还是没有孩子,三哥,是不是我有毛病生不了孩子?”
“不可能!”裘燃想都没想就一口否认,坚决地打消余蔓这个念头,“那也是他有毛病,你身体强健,一丁点问题都没有!”
说完裘燃在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想着是不是真该请个大夫给师妹看看,师门就师妹一名女子,他们这些师兄弟对师妹的生理私密问题从来都是闭口不谈视而不见,所以现在说起这事儿还真不知从何说起。
进了佛堂举香跪拜,裘燃跪得时间尤为长久,余蔓偷看师兄那么大的块头闭眼跪在佛像前乖巧的像个懂事的小孩子,暗自好笑,孰不知裘燃许愿所求正是为她。
下山路上余蔓默默走着山道台阶,裘燃看她脸上淡淡的以为师妹还在为身体和孩子的事忧愁,在这事上他无从下手劝解,但他可以转移师妹的注意,这不裘燃跳出山道在草丛里摘了一束野花塞到余蔓手中,还非要余蔓坐在山腰大树下的石头上让他梳辫子。
从前在繁花谷时裘燃和方辰就特别爱给余蔓梳头发,变着花样地梳,有花就缀上花朵,像娃娃一样尽最大所能打扮她,而今再被按住编辫子,余蔓不由得想起过去的时光,渐渐放松下来。
“三哥,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和四哥为了谁给我梳头发打起来了。”
余蔓想想都好笑,整个人一颤一颤的,裘燃此时正用他那双大手细致地摆弄着余蔓的头发,甚至还相当娇俏地挑着小手指,被点名糗事的他先是不满地“嘶”了一声,然后喉咙里含糊地咕哝出几个音节,小手指都萎靡下来。
裘燃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正视的是,年轻时的他有着很少女的喜好,梳头发啊玩娃娃啊给娃娃换衣裳啊,简直大爱,并且他相信方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