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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除了当事人小范围内,鲜有人知道详情,人们对详情也不感兴趣,就拿武王州从事余法家来说,无论是余法的同僚还是武王州的百姓,只知道余法跟钟家、尤家结下了一真一假两门姻亲,而不知分别嫁出去的是哪两个女儿,武王州之外注意到这件事的人就更少了。再比如,武王州和阶州联手让尤氏栽了个大跟头差点血本无归,外面才陆续有人知道余法为向尤氏假意示好先嫁过去一个女儿,至于嫁过去的这个女儿是生是死何去何从,就不再人们关注范围内了。
所以,尤家当初未必在意过余法有几个女婿,钟羡想打听余蔓的近况不亲自上门只能两眼抹黑,尤渊也是在钟羡走后,询问了门客才得知钟羡也娶了余家小姐,和余法长子余蓁是同窗又是同僚,进而对余蔓和钟羡的关系做出了猜测。
既然都知道了,余蔓也没什么好隐瞒了,直言不讳:“嗯对,他是当过我未婚夫,但我原本也是不会嫁给他的。”
余蓁要脸要到恨不得将她毁尸灭迹,她能不成全吗?
余蔓又道:“他要是再来,三弟你就跟他说我早离开尤家了,让他别再找了。”
“他不会再来了。”尤晦有些心虚地瞄着余蔓的脸色,小声道:“二哥告诉他你死了。”
“什么?”余蔓以为自己幻听了,不会是她想得那样吧......
“二哥跟钟羡说,长勺城破时你投井了,还修书一封让钟羡捎回武王州给余法。”
越往下说,尤晦的底气越不足,因为他观察到余蔓的脸色越来越差。
“冲”,余蔓甩手一贯,削皮果刀深扎小几,入木三分。
饶是尤晦亲眼领略过余蔓挥斧切肉剁骨的过人风采,可也被这把小小的水果刀的威势吓了一跳。
“夫人息怒......”尤晦懊恼不已,暗暗责怪自己自找麻烦。尤渊回复钟羡时他也在场,当时他就觉得这套说辞有些不妥,什么死啊投井啊对夫人多不吉利呀,再说了,在自己的地盘上要打发一个小小的钟羡,就一句话的事,不让见就是不让见,用得着弄假诓骗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余蔓磨牙霍霍。
投井?余蔓想想都能气笑了,尤渊还给她安了个乱世弱女子的常见死法,很好,很棒,要不要说谢谢......
还修书一封给余法,让白夫人知道她“死”得这么惨不得笑死在被窝里,让余蓁知道她“死”的这么快会不会飘飘然地当街跳起舞来。
一个个不是说要让她风风光光回武王州打脸余府爽翻天吗?现在怎么回,先螺旋升天在落地吗?骗子!她没有面子啊,她不要面子啊!
尤晦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捅了捅余蔓因气息粗重而忽高忽低的肩膀,引起了余蔓的注意后夸张地使了个眼色。
余蔓的嘴角绷得很紧,目露凶光,往后瞥了一眼,就看见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尤渊正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他一贯的微笑。
“呵呵,二弟来了。”余蔓瞬间变脸,招呼尤渊的声调都比以往热情了不少,实际暗地里正疯狂唾骂自己两副面孔。
“起来,给你哥让地方。”余蔓两片嘴唇纹丝不动,对尤晦瓮声道。
没办法,余蔓在心中摊摊手,虽然尤渊编造了一些关于她的不实信息,编造的起因还不得而知,余蔓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但是,摸着良心说,尤渊这个衣食父母当得不赖,目前为止她十足满意,所以......
“二弟吃桃。”余蔓将手里刚削好的黄桃推给尤渊。
吃了桃,堵上嘴,你说得话我忘了,我说得话你也别记在心上。
尤晦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自己的小马扎让给二哥,抱着手臂往余蔓脚下一蹲,活脱脱一个受虐待的委屈小媳妇。
尤渊卷起袖子吃着余蔓递给他的桃子,心情悠哉,他并没有听见余蔓和尤晦凑在一起嘀咕了什么,只是单纯的对余蔓态度的转变感到受宠若惊,以为余蔓想通了,肯主动讨好他了。
“夫人吃。”尤晦不甘平淡,拔出小几上的刀子扎了一片切好的桃瓣,配合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献给余蔓。
尤渊:“......”死小子真是令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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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日子并没有余蔓想象中的孤单冷寂寂寞如斯,多年后回想起仍然觉得那段时光单纯美好,哦不,是只对余蔓来说单纯美好。
大泽擎元六年春,镇远将军方辰领兵罚逆,结果让朝廷大失所望,不敌椒州严氏,葬身两兵恶战之地双屿山,死无全尸。
方辰,师从名士秦婴子,天下兵马大元帅申绍的四师弟,余蔓的四师兄。方辰的死讯传至连州已是十日之后,而被余蔓无意听进耳中已是半月之后。
“夫人说她不舒服,实在招待不了将军,望将军海涵。”
“夫人哪里不舒服?”尤渊坐在一楼客堂的榻上,听到仆妇的回话,眉头微皱,游移在团扇边缘的指尖顿住了。
仆妇为难地往楼上看了一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