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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凉道:“生得下来才是你的孩儿,生不下来就是块肉,你不安生在自己院子里养胎,如何母子平安?”
    “你......你咒我?你怎么如此恶毒!”纪氏指着余蔓尖叫道。
    “少在我这里嚎。”余蔓冷冷道,“有话让尤渊来说,我面前没你说话得份。”
    她住这院子轮不到纪氏看得惯看不惯,有风就在尤渊耳边吹,少在她耳边嚎,只要能尤渊发话她立刻走人,绝不拖泥带水。
    “你......”纪夫人气得差点没厥过去,她摸不准尤渊的态度哪敢多嘴,就是看余蔓靠山已倒,无依无靠一个寡妇,想在尤渊表态之前,仗孕欺人敲打一番余蔓,让余蔓自觉让位。
    这时楼板响起咚咚声,听着是个轻壮男子上楼来了,纪夫人身子一歪放声大哭起来。
    尤晦打猎猎到一直毛色浓艳的红狐,虽然冬日已过天气转暖,但还是做了件毛领斗篷给余蔓送过来,过季了没关系可以留到下个冬天再穿。他上楼时听见有女人的哭声,不是余蔓,就是如此他拎着装斗篷的包裹也放轻了脚步。
    上楼就看见二哥的小妾捂着肚子在那儿哭,余蔓一脸厌烦地揉着额角,这女人吵架尤晦可不想掺和,但他已经上来了也不能怕了似的退回去,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走到余蔓身边,自己拽了毡垫坐下。
    “三爷,夫人害我,害我的孩子啊!”纪夫人见是尤晦,捂着肚子就开始叫疼,哭得更加肆无忌惮。
    尤晦摸摸鼻子,小声问余蔓道:“夫人,她怎么了?”
    余蔓冷漠地睨了尤晦一眼,尤晦立刻低头噤声,不再过问此事,他只想把狐狸斗篷拿给余蔓看看,然后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尤晦讨好地冲着余蔓笑了笑,正要打开包裹,余蔓突然起身快步走进卧室,回来时手里多了把剑,“嘭”地一声将剑扔在棋盘上,棋子飞溅落了一地。
    纪夫人悚然地停止了哭泣,她万万想不到余蔓敢动刀,蹬着腿远离余蔓,对尤晦哭求道:“三爷救我,夫人要杀我,我肚子里可还有将军的孩子啊!”
    有工夫做戏没工夫滚,看来还是不够害怕,寒光乍现,余蔓抽出剑拿了帕子缓缓地擦拭剑身,眼角微挑,噙着冰冷的笑意,一字一句道——
    “怀孕了不起?再作成全你!”
    当她没脾气?还是以为她是个菩萨?
    尤晦睁大眼睛看着余蔓一脸冷艳的一寸寸擦拭着剑身,他偷偷咽了口吐沫,心中赞道,夫人,霸气!
    “疼,疼,救命啊......要生了。”纪夫人见尤晦压根不搭理她,便索性往藤席上一躺,她在这儿动了胎气定要余蔓吃不了兜着走。
    尤晦一听,将包裹往余蔓身后一放,赶紧目不斜视地走了,他哥的女人要生了,他在旁边看着像什么话。
    纪夫人以为尤晦去叫人了,心中一喜面露得色,心道,最好把将军一并叫来,好让这寡妇看看这府上是谁当家。
    余蔓从容地一边欣赏一边擦拭着她的佩剑,完全无视了纪夫人长呼短叫,并非她心肠冷硬,而是到底疼不疼痛不痛,从吐息之间就能判定真假。
    纪夫人叫累了,就改成躺在藤席上哼哼唧唧,可等了好久也不见有人来,尤晦一去不复返,她又冷又渴再坚持不下去,只得自己爬起来悻悻地走了。
    余蔓也没注意纪夫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怔怔地看着剑身,心头思绪已然飘远。
    以前她有婆婆要侍奉,可如今尤母已逝,她在尤府再无事可做,全指着两个小叔赡养,她为尤晋守着寡,带尤母逃过命,为尤母侍疾送终守孝,所以尤渊尤晦的奉养她心安理得的受着,可细想想她留在尤家不就是在虚度光阴么,尤渊尤晦早晚会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她终究只是个孤零零的外人,今日有纪氏嫌她鸠占鹊巢,日后这样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她在尤家的日子不会一直安逸顺心下去。
    余蔓倒是有些期盼纪氏到尤渊面前将事情闹大,推她一把,好让她早早下定决心离了尤家这安乐窝,重觅归宿。
    第16章 微妙
    尤晦在书房对着尤渊欲言又止,眼神憋闷,已有一盏茶的时间了,他终于开口道——
    “二哥啊......”
    “说。”尤渊简短干脆。
    “那个......你那个小妾快生了吧,哈哈,恭喜二哥。”尤晦支支吾吾,尴尬地笑道。
    “她怎么了?”尤渊知道尤晦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有事要说,便直接了当地问。
    “哎呀呀,你说她快生了就安生在院子里养着呗,还到处乱跑惹人清净,啧啧......”尤晦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就能听着哼哼声,他就徘徊在过问二哥房里人二哥不高兴了怎么办,和纪氏闹得乌烟瘴气把余蔓气病了怎么办的矛盾中。
    尤渊闻言一挑眉,视线不离桌上的文书,随意问道:“她冲撞到你了?”
    “没有。”尤晦摇头,他就是觉得这纪氏真会惹是生非,惹夫人生气不说还折腾二哥未出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