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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张只慧的铺子经常开到半夜,气温升上去之后她在柜台后面支了张折叠床,太晚就睡在那里。
早上天不亮就开了门,晏合回家经过时,她正从一个水果批发商的皮卡车里搬了一箱苹果下来。
只见她肩膀往下一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晏合赶紧丢掉行李箱疾跑上去拦腰扶住她:“怎么不喊爸来?”
张只慧站稳后还没来得及回头,肩膀上的箱子就被晏合抱走了:“你爸还睡着吧。你这个时候不在学校,怎么回来了?”
一箱苹果二十斤,算不上很重,但杂货铺门口已经堆了三箱,还有两箱梨子和几箱血橙。张只慧人到中年了,比不上小年轻,晏合看得很心疼。把苹果放在水果架下面,晏合回:“我调课了。还有其他要搬的吗?”
张只慧绕到她面前,没理解过来,流着汗的脸上充满疑问:“怎么你自己还能调课?是不是在学校出什么事了?”
“不是,因为要做项目没时间上课,也没几节了,后面回学校补。还要搬其他的吗?”
“没了,你不用管。昨晚在哪儿睡的啊,这么早?”
晏合避重就轻:“那我先回家了,等下给你带早饭下来吗?”
“你不管我。哦,对了,记得提醒你爸去买燃气,电费我昨天已经交了。”
等晏合拐进回家的小路,还能听到张只慧跟那个水果批发商说:“我闺女,长这么大就没让人操过心。打小就乖……”
晏合脸颊微疼。
半个小时前,她刚跟个身上欠着一个亿的人表了白,张只慧要是知道了,只怕会被她气死。
从通往拐杖街的37号路口进去,是路宽不过五米的水泥地,路两边栽种着垂柳,现在已经发了新芽,远远望去,雾霭之下一片青葱。
挨着柳树的是每家每户的院墙,有红砖的、水泥的还有欧式花瓶柱栏杆的,当然也有像晏合家这种用一圈冬青代替的。
正中间开了个口,算作院门,院子一分为二,左边种着张只慧要求的蔬菜,右边种着晏私民喜欢的花草。
房子是她出生那会儿建的私宅,二层小楼,水泥墙面,二楼阳台没封,现在三角梅开得正盛,铺天盖地地从阳台上垂下来,看起来很是壮观。
晏私民还没起床,但厨房里昨天晚上预约煮的粥已经熟了。晏合在一楼洗了个澡,留了张字条在餐桌上,写着张只慧交代的事情。
出门遇见了吴映沉。
一身全黑的打扮,卫衣帽子扣在头上,戴着个口罩,差副墨镜就能走机场了,晏合在心里笑了一下。
别说,她以前没发现,吴映沉挺显嫩,身形相当符合现在娱乐圈里小鲜肉的标准,清爽、干净、单薄、修长。
晏合从他视线盲区走上去,跳起来取下他的帽子。
吴映沉的反应很值得玩味,第一时间不是去追究谁取了他的帽子,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帽子重新扶到头顶,然后才扭身去找那个恶作剧的人:“你……”
话也是在看到晏合的那一瞬间,全部被他咽了回去,只剩下个听不出情绪的“你”,伴随着一张红到脖根的脸,吴映沉抬脚就准备往院子里躲。
被晏合一把揪住书包:“躲什么躲?”
“没,东西忘拿了。”吴映沉背对着晏合说。
“哦。”晏合松开他,“那你回去拿,我等你一起走。”
“我,不赶时间。”
意思是他要回去故意磨蹭一会儿,晏合听得懂:“没事,我也不赶。”
吴映沉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继续往外走,但尽量不抬头,也不去看她。
他这是老毛病了,用矫情一点的说法讲,他患有某种程度的社交恐惧症。不见面的时候能跟你天文地理、古今中外一通扯,见了面,问他一加一等于几,他未必说得出口。
他长得高,腿长,没几下就把晏合甩在身后。晏合不追,他就停下来等一会儿,能听到她的脚步声时才继续往前走。
就这样一前一后,一段五百米的路愣是叫他俩走了四五分钟。
快到拐杖街的时候,吴映沉突然转了个身,隔着口罩,露出一双非常典型又漂亮的瑞凤眼,眼尾处的睫毛有点上翘,盯着人看的时候,会让人误以为他含着某种深情。
晏合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抿嘴笑着。吴映沉只看了一眼,马上低下头,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一起,过早吗?”
“哟,”晏合调侃,“开嗓了,能说话了?”
吴映沉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接。晏合伸手想把他的口罩取下来,被他一把抓住,又跟触了电似的,连忙甩开:“别。”
晏合挺有耐心地引导他:“别什么?说出来!不想让人摘你口罩、取你帽子,你都要说出来。你要让别人知道,你在想什么。”
天已经完全亮了,太阳出了地平线,把天际晕染得绯红,也把晏合的脸衬得更温和。
吴映沉居高临下,但没看她。一起长大的女孩子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