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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好!好!此番胆识见地,胸怀天下,气度不凡,不愧是端王府的郡主,更不愧是我堂堂宁国的郡主。”
端王反应过来,立即拱手俯身道:“皇上谬赞!”
皇帝起身,走下来,走到白郁身前,说道:“好!那……朕今日便封你为‘平西校尉’,护我西境一方安平!”
白郁跪下接旨谢恩!
白珣只觉得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难过,但想到妹妹此时能化险为夷,又得了圣上如此嘉奖,还被封为‘平西校尉’,于是只好笑了笑。
太子妃?哼!这明摆着是要从中作梗,半路截胡!
白珣笑得很是悲凉,将心中的不满和嘲讽全都写在了脸上的笑容中。
嘲讽自己从前还以为皇上是个关心晚辈,和蔼的皇叔。今日看来,不过是接着那张虚伪至极的皮囊来掩盖他恶心至极的丑陋灵魂罢了。
他脸上的笑容和自己脸上的笑容一样虚假。他的笑,不是因为赞许自己妹妹有如此不凡的气度,肯舍身报国。他的笑,其实是在高兴自己得了一把利刃,他那分明就是在炫耀,炫耀即便是坐拥整个西北的端王,也不得不对他俯首称臣。炫耀整个端王府,生死全在他的手中。炫耀整个端王府,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
想到这里,白珣不由得拿起面前的酒杯,抬头一饮而尽!
十年,女儿此后十年不得嫁人!
十年一过,女儿便二十七,快二十八了。到时候,都成老姑娘了!
只怕是,没有人会愿意等空等另一个人十年。
即便是平西校尉,即便是王府郡主,又如何?
怕只怕女儿此生的姻缘,便如同此时丧失的自由一般,再难找寻。
眼看着一段姻缘即将促成,偏偏皇上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太子提亲,这……究竟是皇上真没看到乌弥尔使者的来信,还是故意为之,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若他真是对自己起了戒心,大可不必如此利用我女儿为他卖命!
若是如此,天道好轮回!他自己尚且有两位公主,就看这二位公主最后能不能得以善终!哼!
王妃也渐渐察觉出了今日之事背后的蹊跷,尤其是对面坐着的太子,从头至今,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更没有半分为自己女儿求情惋惜之意。
看来,自己这病的时间真的有些久了。久到,从前看着觉得不错的人不知不觉间已经都变了。今日的太子,已非从前那个知事明理谦逊的七皇子了。或许真如自己女儿刚才所言,高攀了!
回想起那年刚随王爷送儿子女儿进宫的时候:那时,皇后还在;那时,人还未变;那时,皇后还开玩笑说十分喜欢郁儿,想要定为儿女亲家;那时……罢了!皇后也都走了好多年了,玩笑话,到头来,终究不过是玩笑!可怜自己,倒还一直上了心!
……
白郁记不起自己是抱着何种心情,又是以何种神情走出皇宫的。只觉得那条路又长又黑,又嘈杂又冷。
风打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像是比素瑅河的河水还要冰冷刺骨。整个人像是失语了一般,不想说话,不愿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眼前这条自己从前走过无数次的出宫之路。
为什么以前没觉得这条路这么长这么黑这么冷呢?白郁回到王府后,坐在床上,回想着自己出宫时的场景。想着想着,眼眶越来越热,胸口越来越闷,泪水不经然地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落在了膝盖上。
就像是夏日突来的一场雨,一滴之后,又是一滴,渐渐的,越来越多,止也止不住,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这一晚,窗边的月色显得格外寂寥,整个王府上下,全然没有半分除夕的喜乐!
……
后来,白珣才得知,乌弥尔来的使者一直留在宫外驿馆没能进宫,而那封和亲的国书,早在使者到达的第二日,便送进了宫中,还是由太子……亲自递上去的!
白珣得知后,只觉得这个世上真是充满了讽刺!
以白景齐那般聪明的头脑,定是早就猜到了!所以,他才故意设了这么一个局,看自己妹妹愿不愿意跳。若是不愿,唯有今日这一条路可走!
他赌的,是妹妹还对他有情,不会像后来那般决绝!可是,他没料到的是,妹妹心中之人早已不是他,宁可断送了自己的青春,也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牵连!
看来,他终是让妹妹寒了心,断了情。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他如此行径,真是让人不齿!
想到这里,白珣在心中隐隐为那延烈悲哀:只是不知,那延烈花了这么多的心思,付出了这么多,险些把他自己命都搭上了,最终等到的,会是谁?他能接受这个结果吗?
突然间,回想起从前在都货罗和后且时的日子,以及之前不远千里到雍州城来的那延烈,白珣暗自有些为他心疼!付出了这么多,等了这么久,到头来,等来的,却不是他要等的新娘!
所求非所愿,真是天大的笑话!
讽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