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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军走漏了风声,才害得我们前日遭到了伏击。还真是没看出来啊,沈参军竟也有这般图谋。妹妹你不知道,昨日他离开你大帐不久,就赶着去给康訾那边的人通风报信了。正好被我们上百双眼睛逮了个正着。”
白郁想不通,眼前这沈参军平时是那般的严谨认真,在自己身边这两年多以来,亦师亦友,对自己提点颇多,怎么……怎么会是……奸细?
白珣见白郁脸色不佳,想来定是被这沈参军多年潜伏蒙骗所致,于是拍了拍白郁肩膀,安慰道:“妹妹莫要惊讶,如今已经找出了奸细,便可扭转时局。这人既然能混到参军一职,还潜伏在你身边多年,在雍州这么久都没被发现,定是个有本事而且身份还不简单的角色。咱们这两日只需好生看着他,若是有人来救他,咱们便可一举拿下。这沈参军平日一直是跟在你身边,如今,把他放在你这里,不容易引人怀疑。你且先审一审他,下午的时候,我再来。”
说完,白珣便转身出去了。
白郁冷静下来,走到沈觉面前,眼神冰冷,如视死物一般,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的问道:“说说吧?这是为什么?”
地上的人不答话,只是一改往日面上的沉稳睿智,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白郁示意灵霜,让她先去外面守着。等到灵霜出去了,白郁继续问道:“怎么,如今就只剩我与参军二人,沈参军莫不是还不愿意说?”
地上之人没了往日一丝不苟的仪容,此刻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上也沾染了许多尘土,没了往日的那股子超脱淡然的姿态。即便是如此,他仍是不肯开口。就好像是在死守着他最后的信仰与忠诚,不肯泄露半分。
这人不肯开口,白郁一时间也拿他没办法,于是干脆与他这样耗着。不给他饭食,不让他饮水。西土气候干燥,他刚进来时,嘴唇就已经泛起了白皮,况且如今已是初秋,天气转凉。西土不比得宁国,即便是盛夏的时候,树荫下和太阳下的温度也是差了不少。就让他这么渴着,饿着,冷着,看他能撑多久。
……
下午,白珣也来帐中问话,结果什么也没问出来,后来悄悄和白郁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白郁听完,仔细观察着面前这沈参军的神色变化:从昨晚到今日傍晚差不多快有十二个时辰了,饥寒交迫,看来,他应该是撑不了多久了。压死骆驼的,永远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想到这里,白郁让灵霜去把被子抱来,然后自己裹着被子就这么趴在案桌上睡觉。睡之前还吩咐灵霜端一盆冷水进来,千万不能让沈觉睡着了!
精神和□□的双重折磨之下,就看这位沈参军能撑到几时了!
只不过,白郁这一觉睡得也是十分的不踏实,睡梦中,心里总是慌慌的,紧张得不行。
梦里,白郁又回到了从前在皇宫里的时候。
……
“折花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阳春三月,崇文馆里传来了阵阵吟诗颂歌。
刚才颂吟此诗的是个白胡子老头,看着底下这一群坐着的学生,点了里面唯一的一个女孩儿,说道:“今日,便请郡主你来说说这首诗讲的是什么?”
一听太傅点人回答问题,底下一少年调皮的看了看四周的其他同窗,笑着说道:“太傅您这不是为难郡主了吗?郡主哪能明白这墨宝雅趣?你们说,是不是?”
此话一出,这少年身边坐着的其他几位衣着华贵少年皆是随声应和。
女子约莫十五六的年纪,额前梳着整齐的刘海,想来应该是还未到十六。刘海下面是两弯柳叶眉,眉毛与发色一样乌黑。只不过,原本一双灵动清澈的大眼此刻正燃烧着点点怒火,瞪着那位等着看自己笑话的五皇子。
太傅让自己回答问题,本来心里就紧张得不行,偏偏这五皇子还带头笑话自己,真是让人有气又恼又紧张。想到这里,白郁心中对他的不满越是多了几分。
这五皇子乃是俞贵妃所出。俞贵妃不仅出身名门望族,是如今宰相之女,更是为皇上诞下了第一位公主。只因圣上虽有好几位皇子,但至今仍是只有两位公主,所以,圣上对这两位公主十分疼爱。连带着,这二位公主的生母也很是受宠,其中,便是俞贵妃更甚。就这样,养成了五皇子今日这般的骄纵不羁的性子在崇文馆里,自然而然就成了众星拱月似的人物。
不过,这崇文馆里面虽然有不少皇室宗亲子弟都以五皇子马首是瞻,但也不乏像七皇子等几位其他皇子一般的不喜结交,只一心用在学业上。
白郁自小便和他不对盘,小时候时常动手,十分看不惯五皇子这一副整日里嚣张而又玩世不恭的纨绔样子,于是便起身回答道:“学生认为,这首诗讲的就是诗人借花聊表自己对故友的思念。”
太傅听了白郁这番回答,左手拿着书卷,负在身后,伸出右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嗯,不错。那我再问你,这‘一枝春’该如何解释呢?”
五皇子倒是没料到白郁居然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