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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夜皱着眉,努力回忆十年前的事情,“只有人类记忆的江雨落在过去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如果被人察觉到了他身上的传送咒,抓住破绽,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怕有人发现他突然失去记忆趁火打劫?不可能的,法力是存在于肉体之中的,江雨落那法力深厚的身体,就算是随便抬抬手指也能放出个几只护身纸鸢,除非……”
祁利叉突然想到什么,试探性地看了看钟夜,“除非过去的你对他产生危险的想法。”
“我看是遇到你这个成天只会喊打喊杀的东西更危险。”
“十年前爷还天天被关在府里练功,出不去门的,”
祁利叉伸了个懒腰,看钟夜对他似乎并没有杀意,决定把传送阵的真相向他坦白,“你刚刚不是说记忆没发生变化吗,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啊!‘浪淘沙’受天罚限制,有‘来’和‘去’两阵,只有他们灵魂完整归位时,过去和未来发生的改变才会连成环状。天道不会让过去那么容易被改变的。”
“所以从一开始,你的法阵就不是完整的,”
钟夜毫不客气地拆穿他,“你会的只有‘来’阵。”
“会一半已经很牛了,你懂个球!这还是小爷天赋异禀才能参悟出的东西!”
“为什么你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让江雨落恢复记忆?”
钟夜的语气愈发阴沉,饶是鬼王祁利叉,被能够统率百鬼的钟馗这么盯着也觉得瘆得心慌。
“未完成的阵法你都敢拿出来给他用,我不相信你是单纯的蠢。”
江雨落曾经说过祁利叉是阎王殿下的“眼睛”,也就意味着祁利叉可能知道比任何人都要更多的秘密,尤其是有关江雨落的事情。
“你、你别问了,你是想让我被江雨落掐死吗?他说过了,我得管住自己的嘴……”
“他现在满心满眼只有那个该死的电动牙刷,”
钟夜勾了勾手指,将储藏室的大门落了锁,“你现在说的话他不会听到的。”
“不、不行,那可是江判啊、他怎么可能不发现?你别是想借刀杀人,害死小爷吧?!”
“不说清楚的话我就把你脱光了绑在被拔了毛的波司登身上挂在大街上。”
“你……你、你怎么能如此恶毒?!”
“说不说?”
祁利叉无能狂怒,在钟夜掏出剃毛器即将抓住波司登的时候,他终于迫于无奈,一边骂他大魔王一边哭唧唧道,
“还不是因为他失忆后和你走得那么近!你俩、你俩关系那么暧昧,万一你取代了小爷成为江雨落心里的地府第一雄风可怎么办?!”
“……”
钟夜张了张口,一时竟不知从哪里开始骂起,他们俩对视良久,陷入了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你这是在吃我的醋?”
“放屁!小爷要啥没有怎么可能吃别人的醋!”
祁利叉坚决否定,但一回想他所看见的关于钟夜和江雨落的种种,眼泪就不争气地喷射了出来,“可是你居然能牵江雨落的手!你还能抱他!呜呜呜呜他就是因为失去记忆忘记了和你的过节才没把你打飞的!”
“我那是为了保护他,别把我和你的那些心思混为一谈。”
“你看你看你又在放屁!我看你就是在和我炫耀,你可恶!什么纯良忠贞钟天师,我看你就是个臭孔雀!”
“那我再问你,”
钟夜并未放下手里的剃毛器,但语气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冰冷,“你之前说过,如果打赢了江雨落就让他辞职带他去归隐,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是因为……因为,因为我不想早起打工,我就想归隐,天天和江雨落切磋武艺。”
“说真话。”
“不是,你非得逼死我吗!你知道被天道霹一下有多疼吗,万一又说了不该说的东西怎么办?”
祁利叉欲哭无泪,怎么就让他落到了钟夜手里呢?
“你想比较一下,是天道霹你疼,还是我打你一拳疼么?”
钟夜说着已经把指节掰得咔嚓作响,祁利叉吓得涕泗横流,退到角落退无可退,在心里绝望地做着比大小的衡量:被天道霹一下会昏一天,被钟夜打一拳得哭三天。
在那要人命的拳头即将朝着他面门打来前一秒,祁利叉破罐破摔地求饶道:“别打我别打我,我说还不行吗!”
“这就对了。”
钟夜收回手,耐心地等他擦干鼻涕眼泪叽叽歪歪地扭捏道:
“总之,江雨落他落在阴曹地府里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多的爷也不能说了,会被黑白双煞打死的。”
“你是在救他?”
钟夜皱起眉来,江雨落作为阎王殿下的干儿子,和老阎王最得力的心腹黑白双煞一直保持统一战线,他们四位大人甚至被戏称为地府铁平行四边形,虽然他确实能感觉到其中诡异的违和,但到底是什么,能让祁利叉用“不幸”来形容?
“废话!江雨落只能被小爷打败,我可不希望他……”
“不希望我什么?”
储藏室的房门被静悄悄地推开,江雨落抱着手靠在门边,面色不详地盯着他们二人,
“没想到你们两个关系这么好,糟心玩意儿的惺惺相惜么?”
“哈?小爷怎么可能和钟馗这老东西关系好!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