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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第一次闻说,前世里她还不曾有时间与机会听他说起这些。秦青来了兴致,猜道:“所以,他在这寺中做个小沙弥,默默无闻的,其实是你的眼线之一?”
“聪明!”
秦青点了头,顿了一刻,蒋岑垂首:“怎么了?”
“我在想,你这般的人,确实是叫人忌惮的。”
秦青说得并不清楚,蒋岑却是明白:“你说得对,原先我总没想通,我一心为他,究竟他为何会这般赶尽杀绝。如今才知晓,到底年少轻狂,不知人心几何。”
山风拂过,男人的侧脸俊俏,仍是少年。
手上一暖,是她将他牵住,秦青:“总有人不会辜负你。”
蒋岑打趣:“比如谁?你?”
“嗯,我。”秦青应道。
分明玩笑,她却说得坚定,似是要给他力量一般。
“……”蒋岑说着别过头便带着她一并起身,弯腰替她掸了裙上轻尘,“走!带你折桂枝去!”
秦青狐疑,只瞧见他肩背,便就扯了扯他胳膊:“你怎么不看我了?”
“没啊,爬山呢!”
“是吗?”秦青快走了几步,“那你躲什么?”
蒋岑走得更快了些,总先她两步,不叫她瞧见:“胡说!”
“你不会是被我感动哭了吧?”秦青笑出声来,“你如今真的是哭包了?”
“这路太不好走了。”
“哪就不好走了,哎!你干什么!”
蒋岑却是再没理她,直接将人给扛了一阵风似的往上跑去:“走喽!”
“放我下来!”
“我不!”
蒋岑小心行往林间,眼中原本蓄着的红便就浅淡了去。初秋的山林,却是盈了春日暖阳般,洋洋洒满了笑声。
一日后,前往坞巢的剿匪军已然集合在城门口,半数禁军皆在其中,声势浩大。城中百姓夹道而送,秦青立于茶楼之上,只瞧见那行列之末。
“这坞巢山匪真是作恶,朝廷下了重兵,可叫他们好果子吃!”
“可不是!听闻那行前几位,乃是陛下钦点新人,这方且擢考过便逢此事,回来怕是要升官了的。”
“听说太师家二公子也在此列。”
“他不是腿疾么?”
“所以呀,这剿匪之事,说白了可不就是寻个由头升官呢?”
有议论声自边上响起,秦青今日戴了帷帽,听闻了只微微侧了头,芦苇扶了她低声道:“小姐,这儿人多,还是回去吧。”
“嗯。”
只是刚下了楼,便就听见身后有人唤她:“秦小姐留步。”
芦苇如今听得这个声音已经有些厌恶,虽是不知晓为何,却是总觉这人已经不似往日。
秦青却并不意外,回过头去,楼上立了一人,正是宁轻言,想了想便道:“许久不曾与姐姐好好说话,不如今日请姐姐一叙。”
“也好。”
宁轻言领了丫头与她一并往医馆去,途中打了帘子瞧见外头因是行军出城后散去的人群,开口道:“妹妹今日是来送未婚夫的?”
“是了。”秦青大方应了,“姐姐今日不也是?”
“我自是来送我爹的。”宁轻言笑了笑,揭过话去,“前日寺中偶遇,实在仓促,倒是不知何时,妹妹与蒋公子已经这般情深。”
换作往日,这断不会是宁轻言会说出的话来,若说大家闺秀,秦青第一便就会想起她来,总也不会料到如今她这话中都带了些酸刺。
可左右蒋岑也与她是无关系的,倒是奇怪。
好在她现下心中有事,也不想与她计较,只清浅道:“溺水时救我的是他,自狱中接我出来的是他,得天垂怜,如今有了婚约的,还是他。我自是要把他放在心上守着。怕是不过分吧宁姐姐。”
此言一出,宁轻言也是愣了一下,早知她是干脆的人,却是不想能说到这个份上。
如此,便也就是一笑而过,直待得进了医馆后院,关了门,端了茶,宁轻言才复道:“茶楼里他们说的话,你可是听见了?”
“姐姐说哪一句?”
“全部。”宁轻言并不打算兜圈子,“在百姓眼中,此行必是胜仗,区区山匪罢了,又得这般重视,哪里有不灭的道理。”
“可我觉得此行必不会轻松,那日去寺中祈福,也是为了此事。”
秦青看了她一眼才道:“姐姐担心是应该的,毕竟刀剑无眼,哪里有必胜的仗。”
“此前我曾劝过爹爹,莫要去坞巢,可是爹爹终究还是应了。”宁轻言继续道,“此番倒好,不仅爹爹去了,连陈二公子也去了。”
“你劝过宁侯?”秦青重复了一遍,见她目光扫来,才接道,“只是觉得奇怪,这等朝堂之事,姐姐为何想起去劝?陛下当朝下的旨意,我亦是后来才知晓。”
宁轻言苦笑一声:“我毕竟是宁国侯府的人,先行晓得些,不奇怪吧。”
秦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