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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钟灵谋士。”屈南栖朗声,“若是自居一声,无论我辅何人,只要我入得大兴,金胡都不会高兴。金胡王远见且心志强大,他不想杀我,自然谨慎。”
    “我觉得,怕是他还防着你吧。”蒋岑又替他满了杯,“依着那河边的距离,你能用掌风催动青儿入水——谋士如今还待要习武的?”
    “行走江湖,自保罢了。”
    蒋岑摇头,拿酒杯撞上他的:“这一杯,就当是罚你鬼话连篇吧。”
    “……”屈南栖眼神滞了滞,蒋岑却已经一杯见底,往他这悬空倒扣了酒杯,目光讥讽。
    少有思量,屈南栖端起杯来,也学了他喝完倒扣:“对不住了。”
    “你不说实话,无妨。”蒋岑架起一条腿在长凳上,“那咱们来说说三殿下的事情,陛下连夜召他进京,你的手笔?”
    “这还是蒋兄的手笔。”屈南栖笑了笑,那浮尸本来意有所指,若非是有人提醒过,那周前瞻不该会随意改口,还能与京兆司一迎一合,“我不过是稍表真意罢了。”
    那夜皇上看过来的目光,不善。屈南栖梦见过很多人很多事,这双眼,却从来不曾对他有过那般的探视。
    “你便就是钟灵谋士。”
    “是。”
    “既是钟灵谋士,该为大兴,缘何落脚金胡三载。”
    屈南栖收回视线,恭谨回道:“自然为了大兴。世人皆言,何家三世驻守,金胡惧之。可陛下可知晓,这如今的金胡王,从来不曾想做池中物,榻边狗。”
    “放肆!”
    “陛下恕罪。”屈南栖跪下,“陛下不是不信谏言的人,只是纵是林中兽王,亦有酣睡之时,草民身为钟灵谋士,自然要唤醒陛下,纵是陛下怪罪,万死不辞。”
    仰靖安踱步在他身前,瞧了半晌,突然呵了一声:“谋士——朕向来,最是讨厌谋士。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你们,又谋什么?”
    罢了略微凑前,打量他低垂的眉眼:“还是说,先生觉得朕老了,该要来择良木而栖了?”
    “陛下。”屈南栖仰头,“陛下所问,草民可答。钟灵谋士不择储,择的只是明君。”
    此言朗朗,仰靖安终是蹲下,半刻,才复问道:“明君?”
    “明君。”屈南栖肃目,直视他。
    蒋岑添上第三杯酒:“真意?对谁?陛下?”
    “陛下。”
    “继续。”
    这一次,屈南栖自行先灌下酒去:“皇位到底孤寂,闭目塞听,有时候可能并非其本意。改朝换代,生灵涂炭,你我皆知不可为,倘若能守得一时,或许……”
    “钟灵山的人,是这般优柔寡断之辈?”
    “蒋兄说笑。”屈南栖并不生气,不急不缓继续道,“想必蒋兄的人已经查到,那金胡人一直按而不发,隐忍居臣,实际上不过是为了等一个机会。前时三?轻?吻?小?说?独?家?整?理?殿下尚且可以一争,如今三殿下回了晋西,眼看无势可依,他们终究是要动作。”
    “不错。”蒋岑瞧他,“三殿下身边有金胡人,亦有朝中人的眼线。”
    “三殿下的母妃如何疯的,蒋兄知道吗?”
    “这等秘辛,难不成你知道?”
    “秘辛?”屈南栖摇头,“讳莫如深不过是刻意而为。只是因为,三殿下的母妃,乃是金胡人。”
    “你与陛下表衷肠,便就是拿三殿下的身世?”
    “不过是为了言明,我知其事却不为其动。”屈南栖道,“我若是当真为了三殿下,定不会与陛下坦言这些。”
    “你只是为了让陛下信你,洗脱罪名?”
    “原来蒋兄今夜是来审问我的。”
    “屈兄敏,感了。”蒋岑举杯,“我自罚。”
    手中酒杯微凉,屈南栖沉声笑了一瞬:“无妨。”
    第八十章 耳坠
    一夜风雨, 早起的宫人已经将殿前吹断的枝杈树叶清理了,秦青端了药过来的时候,只路面还有些潮湿。
    陈怡榕今日精神好了许多, 昨日那耳坠终于还是戴上了, 此番正立在檐下瞧着树梢。
    “娘娘瞧什么?”
    “瞧那鸟窝里的雏鸟等不到母亲回来,可还会活下去。”
    “会的吧,”秦青将碗捧过去, “娘娘,生命有时候,并不脆弱。”
    “说得是呀。”陈怡榕这才接了药碗喝了一口, “苦的。”
    “已经不苦了, 再来,便就破了药性了。”
    陈怡榕便就也乖巧地一气儿喝完, 将碗跺到了栏上:“他们都说我病了, 我真的病了吗?”
    “民女只是替娘娘调理一下身体, 娘娘只是身体有些虚弱, 但并没有生病。”
    “那我为何要喝药?”陈怡榕瞧她, “殿下说我失忆了, 我还能想起来吗?”
    “娘娘想要记得吗?”
    闻言陈怡榕终是一晒:“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