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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秦青展了各人的簿子一一点过去,也没有多余的话,不过是叫上前指了不足出来。到赵怀的时候,她却是顿了顿。
赵怀抬眼,没有作声。秦青疏了眉眼:“不错,进步很大。”
“谢小姐。”
秦青便就将簿子与他,站了起来,只行前几步,赵怀却是突然道:“小姐,我有东西想给你。”
“给我?”
“是。”
说着便就掏了一本书折来,赵怀认真道:“连夜写的,想给小姐,小姐若是觉得我的字有些进步了,便就收下吧。”
秦青不疑有它,打开来。只见上边斗大三个字“聘礼单”。
啪得一下合上,秦青面上有些挂不住:“谁与你的?”
问完觉得自己多此一举,方才那句话分明也是那人教的,什么连夜写的,什么字有些进步……
赵怀倒是没在意,直接就开口,那蒋字已经在嘴边了,到底被人按下。
秦青:“行了,你也回去吧。”
“是。”
如此,终是将人都遣散了,秦青才敢复又打开,那单子细细碎碎写了不少行,其他的倒是算了,只头一行实在叫人头疼。
“聘礼单:团子一只,千金难买。蒋岑一人,无价之宝。”
“……”学不会对仗工整,装什么文化人!
芦苇只听得啪一声,那书折子再一次被合上,也不晓得主子后来瞧没瞧完。
第四十章 略过
宫中的选妃大典还在继续, 能入得宫中的三百人者,只余下五十人列于殿前,方过午时, 日头正烈, 饶是这春末夏初之际,端是这般晒着也叫人吃不消。
有宫人执了华盖鱼贯而出,一一列在这些小姐身后, 即便如此,仍是有几个没抗住,晕了过去。
司药监的人早早候着将人抬下, 剩下的虽是疲累, 却仍是端庄笑着。
后殿一角,有月白长衫顿立, 片刻方离, 应着那宫人尖利的一声:“进——”
偏殿内, 有茶色身影站在窗口, 离前殿属实有些远了, 并不能听见什么, 只那目光却是遥遥没有收回,半晌, 宫门复开, 那身影才略略偏头。
“殿下。”月白者揭了斗篷,“殿下看来神色不豫。”
窗前人终是回过身来,剑眉朗目, 竟是多日不见的三殿下晋西王。只此番他不过瞧了来人一眼,忽而牵唇:“可笑。”
“什么可笑?”
“本王自三年前认识先生,先生便就以斗篷示人, 今次见得先生,竟亦非真容。”
月白者不以为杵,端是躬身行礼:“殿下是成事之人,草民一介布衣,当不起殿下记得。”
“也罢。”晋西王一挥衣袖,坐了下去,“母后不惜以身体抱恙劝得父皇容许本王归京,想来是先生的主意,先生以为如何?”
“前时离星之事,乃是草民考虑不周,殿下信草民,草民自然不得叫殿下失望。”
晋西王看他一眼,下边人躬着身子,站得卑微,这些年,有陈家替他运筹,各司皆是有他的人在,可那离星事起,祸染晋城,此人却与他言,莫辩。
自小,他便就被母后收于名下,若非是有荣氏,他这般罪人之子,不当得成为如今的晋西王。小时候冷宫中的嬷嬷总也叫他听话,可他成日面对一个疯了的女人,又有什么话可听。
每每被打得皮开肉绽之时,他都只能抱紧自己躲起来。直到有一天,有宫人过来领了他出去,他才见到了嬷嬷口中的,他的父皇。
后来,荣氏过来牵了他的手,与他一块糕点,那是一块松子百合酥,她对他说:“本宫做你的母后,好不好?”
他应了声,便再没有见过那个疯女人。那一块松子百合酥,他攥在手中许久,还是嬷嬷过来道:“三殿下,这糕点不能吃啦,奴婢再与殿下去拿一块可好?”
彼时他摇了头,抬起手一口一口给吃了干净。复又看上时,荣氏对他笑,长这么大,这是头一个对他笑的人,他跟着咧了嘴,唤她母后。
后来,他与东宫一并进军营半年,荣氏与他道:“你是皇子,若是有人打你,你定要树威风还回去,你是本宫的儿子,绝不能受欺负,记住了。”
他是被打大的孩子,与东宫自是不同,只那日军中有人送了百合酥来,说是皇后娘娘送来的,他一时激动,冲过去拿,却是撞倒了前边人,竟是仰桓。
“你做什么?!”有半大的男孩过来搡他,“你怎么推人?”
那孩子力气大,险些将他推倒,想起荣氏的话,他便就起身扑过去,他是皇后的儿子,他不能给她丢脸!
不想那孩子是个练家子,他几次攻而不得,便就寻隙找他打了好几回,最后还是蒋贺将军站出来,将那孩子罚了,原是蒋贺的儿子,见得他被罚,他才自觉赢了,趾高气昂地回了宫。
后来,荣氏便领了这位先生与他认识,道是钟灵谋士,命他勿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