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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挥散不去,那就好生去走一遭。人生在世,总有人会入梦来,他既来了,她就不能放手。
蒋岑一路纵马奔驰,直到了郊外才肯停下。
雪落了一头一脸,一如那一年追她出城。竟已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他已经控制得很好了,却还是差点就露了马脚。
原本他以为,只有他一人重来,直到她唤那猫团子,那是他们一起养过的猫。原本他以为,守了那样久长的一世,她该是避他不及的。原本他以为,这一世他该追得更久一点。
可她——可她竟然与他说得直白。
分明是个那么骄傲的女子啊……印象里她鲜少外露,可今次她看他,竟是用尽了所有的期盼,似是要倾尽所有,只为与他要一个说法。
她下了这般大的赌注,他却是退却了。他化作一缕孤魂,自那血洗的战场回来,守了她十五年,看她青灯古佛,残生孤寂。那样的日子,看着都痛,便就让她以为是梦一场,应是多少得以宽慰。
不能相认,却可相守。这辈子他定是要牢牢守着她,不叫她受半分哀愁。
手里的缰绳攥得紧,黑马突然嘶鸣一声。马上的男子身形高大,却是一把抱住它,哭成了傻子。
芦苇一路瞧着自家小姐,多少次想开口,最终皆是按下,隐隐有些猜测,亦不敢多言。
刚行回府,秦管家就笑呵呵过来:“小姐回来了,团子一切可还好?”
秦青已经冷静下来,莞尔应道:“许是认生,吃得少,瘦了。”
“哦!瘦了。”秦管家拢了袖子,“无妨无妨,猫么,胖起来也是快得很的。”
秦青嗯了一声,怎么不知他深意,想来那车夫回来他定是留了心的,只当作不晓问道:“我爹还不曾回来么?”
“啊!老奴正是要与小姐说呢,那晋城时疫有些棘手,朝廷又拨了医官下去,老爷今日午后出发的。”
秦青这才顿住脚:“这个时候?”
“是了。”
朝廷拨了两批医官下去,若说第一批不过是去安抚人心,那么第二批怕是真的不那么简单了,就连她爹秦知章这司监都过去了,这个年,怕是过不好的。
“爹爹可有说什么?”
秦管家笑得更是和蔼:“哎呀,老爷自然是放心不下小姐的,老爷说了,今冬怕是不得一起过年了,可这京里啊,闲人太多,他放心不下,叫老奴学考之后就送小姐回南边祖家。”
“……”秦青觑了他一眼,后者却是笑得无懈可击。
“小姐想带些什么回去?老奴可以替小姐先收拾着。”
“不必。”
第八章 伤口
说罢也不等秦管家继续唠叨便就往紫苑去,大兴男女大防不很苛刻,但今日这般也是过火,这个道理秦青是明白的。
不过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也没有道理收回。扪心自问,此生虽不过浅交,她对他却终究不同,这一点,从初见便已定下,实在无甚可驳。
若问情深几许,她自然也是答不上来的。
便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姐,”芦苇蹭到了案边,“今日又落了雪,怕是明日要更冷些。”
“嗯。”秦青翻了一页书。
“小姐,团子真的是送去宁国侯府了吗?”
秦青瞥眼去看,身侧的丫头显然已经站了许久,面上净是担忧,轻易就叫她搁了书册:“芦苇。”
“是。”
“你可是有话问我?”
芦苇踌躇,只赶紧摇头:“不是,没有,奴婢就是……”
“我不想瞒着你。”秦青却没有听她说完,“你已经猜到了,我便就不否认。”
芦苇心中震惊,对上她淡然的眼,还是点了头:“小姐做事,从来都是有道理的。”
可是有的话,她却不得不说,停了一刻又小心道:“小姐,团子养在蒋府,若是被发现了,怕是不好。”
“嗯。”秦青抽了新纸出来提笔,想起父亲那张严肃的脸,点了点头,“是不好交代。”
身侧的丫头便跟着跪了下去,伸手替她磨墨,一行试探道:“老爷若是知晓,定是会责罚小姐的。”
是会责罚,而且罚得不会轻。
“小姐,”芦苇看住沉默不答的人,“有一句话,奴婢想问问小姐。”
秦青这才停了笔,示意她继续。芦苇便跪端正了些:“小姐方才说不否认,那猫便是真的在蒋府了。奴婢记起来,那个女侍奴婢在学院也是见过的,她假借老爷的名义日日给小姐送吃食,想来小姐都是知晓的。”
说着,她一字一顿道:“所以小姐,可是那蒋公子,对小姐有意?”
这话,也是她今日想要从蒋岑口中问出的话,此间忆起那张很是英勇地与她说是,我就是喜欢你,想娶你的脸,竟有些想笑。
“应是有的罢。”秦青没有回避。
“那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