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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忙,无需为这等小事费心,明日嘉姐儿会来,她近来痴迷下厨,想来,也会带不少吃食的。”
梁致想了想,不解地问:“你与她何时这样要好了?我记得,她以前甚爱为难你的。”
彭慈月失笑:“殿下这话言重了,嘉姐儿只是惫懒顽皮些罢了,不曾为难过妾的。”
梁致摩梭着她绵若无骨的手,眼中有殷殷情思,听了这话,便也笑了:“是么?那倒是我多想了。”
二人就这样揽抱着,情意温存。
片刻后,梁致忽又想起一事来:“嘉姐儿…似乎和表兄有些不寻常的关系?”
梁致的语气中,很是带了些调侃与促狭之意的,是小夫妻夜话时的语调,可彭慈月心思翻转万千,很难不想起那日,她在钟氏房门外听到的事。
因为当了真,那样隐秘的事,她委实不好向岳清嘉细问,只能当做不知,但心里,却愧悔无及,这会儿听梁致这样问,向来温柔和顺的性子,却陡然生出些怒火来。
她拂掉梁致的手,从妆凳上站了起来,颦着额:“殿下这话何意?嘉姐儿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会与博安侯有不寻常的关系?这要是给他人听到了,岂不得误会嘉姐儿些什么?平白损了她的闺誉。”
见她面上恚怒隐隐,语速也比平时要快急不少,梁致自是愕然:“月儿,我不过随口一问,绝对没有那种意思的,你怎地反应这样大?”
按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反问,可彭慈月却更是怒气充盈,连日来的各种委屈,忽然带着这桩事齐齐涌上心头:“殿下难道不知女儿家的闺誉何等重要?这也是能随口说的么?还是殿下认为,我们表姐妹二人,都想与你们这些侯爵皇室的男子有牵扯么?
说话间,彭慈月眼中的水泽迅速泛起,凝了一滴铅泪滑至下颚,声音也是沉郁微哽。
梁致面色遽然一变,被她这样搅得心神惧乱,哪里还记得要去问原因,连忙把人揽入怀中,赔话道:“月儿莫哭,是我错了,是我口不择言,你要气不过,打我就是,千万莫哭…”
彭慈月哽咽不已,娇怒上了头,还使手去推他,硬梆梆地说道:“殿下金贵之躯,妾哪里敢打殿下?只是妾这身份再是低,却也是有几分脾气的,殿下万不该拿妾的家人打趣,殿下这般,明显是轻视妾,既是轻视,便不要在妾这里过夜了。”
梁致简直是一脑门的冤字当头,连声否认道:“这是哪里的话?在我心里,你是顶顶重要的,我又怎会轻视你?”
彭慈月双泪垂颊,若不胜情:“殿下这话说得可真顺当,只不知这样的话,妾是第二个听的,还是最后一个听的?”
梁致恨不能指天发誓了,怀里的人动得厉害,他只得使了劲,把人给箍住,嘴上急忙为自己辩白:“我梁致此生挚爱,唯你一个,这样的话,我怎么会与其它人说?你莫要多想,我——”
他恨不得与她剖肝沥血,但有些话,却是有口难言,起码眼下,实在还不是适当的时机。
男女力量悬殊,彭慈月挣脱不开,又听他声音戛然而止,还当他是心虚,一直越发气不过了,便抬头怒视。
可那视线才触到他下颚,却发现,自己昨日亲手帮他刮的胡茬,又冒了青头。
再往上看,见男人一脸倦容,眼中,还有几许迭起的苦意,以及不知何故生出的压抑感。
说她清减许多,他何尝不是…越发消瘦了。
彭慈月眼睫颤动,那颗委屈炙躁的心,到底还是自行软化了下来。
梁致自然也感觉到她脸色和缓,心内好歹早松了口气。
梁致屈膝,与彭慈月平视,拿出全部的诚恳来,对她郑重承诺道:“月儿,得你为妻,已是我此生大幸。你不知我有多感激你能不计前嫌、能原谅我、能回到我身边来,你放心,我梁致,此生绝不负你。”
有情人,一个眼神都能品出万千蜜意来,更何况梁致把情话说得这样诚恳动情。
而彭慈月又怎么不是受他入骨呢?她要真能狠得下心,在他前遭求娶的时候,便决绝到底了,怎么也不可能会嫁到这二皇子府来。
是以,便也停了闹腾,任他温言抚慰。
几刻后,灭去灯烛,二人相携上了榻。
仍然是分盖两床衾被。
只是被褥下,彭慈月的手,被梁致的手给裹住了。
可,也只是这样罢了。
彭慈月仰面,直挺挺地躺在榻上,脑子里思绪冲撞,虽然刚刚得了男人好一通哄宠,可眼下这情形,却再度勾起她的伤心情绪。
她试图抽了抽手,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挣脱。
“月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男人霎时转醒,甚至立马撑起身去看她。
彭慈月虽看不清梁致的模样,可她亦极快察觉到,他的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鼻音,明显是困倦至极。
想起他近来忙得餐食都顾不上的样子,彭慈月心间一抽,蓦地就停了动作:“妾无事,殿下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