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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在她那样的贵人眼里,咱们啊,就是贱命一条。”
芝碧哀叹完,又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地嘻笑道:“康侯爷每来咱们入云阁,就数你贴身伺候的次数多,你快说说,康侯爷在那事儿上,可是个懂得疼人的?”
槐娘眼睛转了几转,才扬起脸道:“那是自然,侯爷最是懂得疼人的了,不然,我为什么每回都要往他身边蹭?”
芝碧吃吃笑起来:“这样说来,到底还是我们太矜持了,倒不如你这个会缠人的舍得出脸去,不成不成,下回康侯爷再去,我也得好好打扮一番,学学你那等作派才成,我倒要试试咱们康侯爷,到底有多会疼人…”
槐娘作势要打她,嘴里佯嗔道:“好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还生出敢跟我抢人的心思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二女笑笑闹闹地,完全忽视了荣施。
*
别业的水榭庭内,见康子晋半瘫在靠椅上,岳清嘉主动给他倒茶,端了过去。
康子晋抬眼,看了看她右手翘起的,那几只受伤的手指:“不痛?”
岳清嘉淡定:“小伤而已。”
康子晋气定神闲地接过,边姿态优雅地用杯盖刮着浮起的茶叶,边胸有成竹地问:“有事求本侯?”
“?”
岳清嘉眨巴眼:“哈?”
康子晋很大方地,重复问了一次:“可是有事想求本侯?”
岳清嘉倒是有点想求他,让自己去探探老爹的监,可想到这侯反复无常,又不是太敢开口。
因此,她在心里思虑几回,还是违心地摇了摇头:“没有。”
康子晋的手一顿,撑着眼皮盯了她许久。
半晌后,‘叮铃’一声,他重重地合上杯盖,把茶盏放回漆盘,并音无波澜地吩咐道:“好极,那便回府罢。”
***
日间过尽,月影昏淡,星夜沉沉。
透薄的月光撑着支摘窗,铺在书房中的地面上。
烛火哔啵了一声,康子晋放下手中的密报,溢出声轻笑来。
祝金虽早就知道那密报中写了些什么,但也才将将从震惊中回过神。
他忍不住拍大腿:“这他娘的,老子可真是长见识了,没想到七皇子那么个人物,竟然、竟然…”
栖桐是还没看过密报的,见他这样,不免好奇:“竟然什么?你要说就说完。”
祝金实在有些说不出口,他一指桌案:“你自己去看。”
栖桐站起身去拿,嘴里不满地抱怨:“卖什么关子,自己看就自己看,当我不识字不成?”
等拿到手,展开函纸后,他快速读了一遍,傻眼了好一阵。
过后,再细细读了一遍,差点原地弹起来。
栖桐结结巴巴地:“神天菩萨,这不会是真的罢?七皇子曾给那苗颂奇当过娈.童?”
他努力消化了好一会儿,再度语无伦次地确认道:“是不是误报了?七皇子…许是雅好男色,只有龙阳之癖? ”
那样令人望之俨然的人物,竟然给人当过男嬖?
祝金嗤笑道:“他那会儿不过十一二岁,且无亲可依,你觉得,他会不是雌伏的那一个?”
听了这话,栖桐一脸懵愕。
越想,越觉得这事错不了。
那七皇子面相确实过分阴柔,一张脸比小娘子还白,一对眉也秀气如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段过往。
祝金彻底回神,还眼睛锃亮地分析道:“主子,这是好事啊!一个曾给人当过男嬖的皇子,绝对不够格做储君的,单这一条,便可把他前头的路给堵死,到时二皇子被立储,可再无悬念了。”
康子晋把手撑在椅扶上,支着下颌笑道:“你低估了圣上对他的偏爱,若叫圣上知晓了这段过往,也许心里更觉对他多有亏欠…这事若被捅出去了,指不定效果适得其反。”
祝金不解:“圣上就这样偏心那七皇子?偏心到要置祖宗家法、朝野舆论于不顾?”
康子晋沉了沉眼睫:“圣上哪里是偏心梁旻,圣上是放不下余莳欢罢了。”
——世间男子最割舍不下的,永远是那个下场最凄惨、最让他心痛的女子。
当初余莳欢丧夫,老余国公怜惜女儿,便快速把她接回了府里。
这年,老皇帝宾天,明元帝将将即位。
余莳欢未出嫁前,便是明元帝最为心仪的女子,只是未等他表露心事,余莳欢便嫁了人,他也娶了宋氏。
机缘巧合之下,明元帝见得昔日所爱,心头万般冲动难以自抑,便使计强占了她。
彼时,明元帝已是国之天子,而余莳欢丧夫寡居,她一个弱女子,纵有母家相护,又怎么敌得过帝王的觊觎?
是以不久后,余莳欢便怀了身子。
可余莳欢将将丧夫不到两个月,明元帝丧父也才三个月,他初登帝位,根基还未稳定。
二人都是热孝与国丧加身,私自苟合已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