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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小数目。
那片花蓠架在别业外头的直道上,粉粉艳艳的,确实开得好看。
只是这头动静大了,自然就引起了路经之人的侧目。
任婶子刚忙完地头的活儿,经过旁观的小道时,就见到群莺莺燕燕在道中喧吵。
她暗啐了一口,骂声下作娼.妇,心里想着眼不见为净,正要走开,就瞥到个其中有个穿着身碧色丫鬟衫的姑娘,那身量身段和背影都与自家小姐无二。
任婶子绕到斜侧一看,顿时鼓起了眼,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庄子里。
这厢,热热闹闹的花蓠下,芝碧泫然欲泣地,睁着双春水一样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康子晋:“侯爷,奴想要那朵,可是奴够不着…”
康子晋反手用扇柄怼了怼身后的岳清嘉:“去帮她摘。”
岳清嘉:“……”
知道你是什么颜色吗?你是乐色。
这货脑子绝对过了保质期,刚才说的话转头就忘。
她撸起袖管来,一脸怨念地走了过去,瞄了瞄上头那朵开得最艳的木芙蓉,再伸起手来试了试——
果然够不着。
为了摘到那花,岳清嘉只能跟打地鼠一样,伸着手,一蹿一蹿地去够。
其间,免不了就被花蓠上探出的刺勾破了衣角,在顺利摘到花的时候,手心还扎出了血洞,痛得她嘶嘶声。
岳清嘉忍着痛,把那花递了过去。
芝碧如获至宝,接过后看也不看岳清嘉,而是转头对康子晋嫣然一笑:“谢谢侯爷。”
见岳清嘉单手捏着指头,一声不吭地回到自己身后,康子晋突然就觉得索然无味。
在评选花魁时,他随手选了朵中规中矩,甚至还有一抹黄黑色虫斑的木芙蓉,夸了句蔚若锦绣,惹得芝碧急声道:“侯爷再瞧瞧,明明奴这朵才是最好看的啊。”
康子晋眉眼下压:“你是在质疑本侯的眼光?”
芝碧一骇,连忙眼泪哏哏地摇头:“奴万万不敢。”
“……”
岳清嘉算是看明白了,博安侯这逼就是个拔X无情的,前一秒能宠你,下一秒,就能呲你。
评选结束,一众人正准备回别业内,就见道上吭哧吭哧跑来两个人。
当前那个戴着立帻的大爷,嘴里还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小姐”。
众人站定,那两人到了近前,挤到岳清嘉身前去,看清了人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当真是小姐!”
任婶子道:“保庄头,我就说没有看错,就是小姐。”
保庄头焦灼又震惊:“小姐怎地会在这里?”
主家出事,他们这庄子里也多少听了些风声,虽然不甚清楚,但也知道自己男主子犯事被捉了,现在看岳清嘉一身仆装,保庄头不免极度忧心起来:“当真是老爷出了什么事么?”
岳清嘉劈了,她脑子狂转,正衬度着该怎么回答,保庄头见她迟疑,心里便做了最坏的预想,他老泪滚滚地表着忠心:“小姐放心,就算是老爷救不出来,那城里头住不下去了,咱们还有这庄子呢,老奴几个拼死拼活,也不会让小姐和夫人挨饿的。小姐实在,实在不至于去给人当丫鬟啊,还、还伺候这些下作的娼妇…”
任婶子也心疼不已,上前一步抄起岳清嘉的手:“小姐好可怜…”
任婶子是常年做惯农活的,掌心里满是硬实的老茧,岳清嘉的手被她的一裹,不可避免地就蹭到了刚才被划破的指头。
一直隐隐作痛的指尖神经被摩擦到,岳清嘉立时痛得脸都扭曲了。
一柄扇尖敲在任婶子手臂上,她马上像被人挑了麻穴一样,两只手不由自主地失了力,放开了岳清嘉的手。
愕然抬头,见是个贵气得不得了的年轻郎君,一张脸冰跟生铁那样难看。
任婶子打了个冷噤。
一众花娘中,有脾性比较泼的听了保庄头的话,早就心生不爽了,现在又见康子晋对任婶子出了手,还以为是在替她们教训人,当即叉起腰来,放开了回嘴道:“你这老泥腿子,骂他娘的谁是下作娼妇呢?”
康子晋回眸,眼里射出凌厉的威压来:“胆子不小,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那花娘面色遽然一变,双肩瑟缩了下,再也喏喏不敢言。
康子晋再看了眼那帮喁喁私语的花娘:“都杵在这处着做什么?”
槐娘一边摆着扇子,示意人全回别业里头,一边赔笑道:“侯爷莫恼,奴们这就回了。”
这边,任婶子还低声问岳清嘉:“小姐,这位是谁啊?”
岳清嘉像得了帕金森一样抖着手指,试图把痛感给抖掉:“这位是博安侯。”
她把老二位扯到一边,极其认真地嘱咐道:“保叔、任婶子,我没事的,爹爹也没事,今天这事儿你们当没看见,千万保密,别和我娘亲说哈。”
任岳清嘉再三强调,保庄头也不信,他抹了把泪:“就算老爷暂时没定罪,可那监牢哪里是人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