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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位科长先生在这个年纪就头发稀疏,小腹微凸,肌肉松弛,可以想见的是以后这种糟糕的状态只会愈演愈烈,我绝对无法接受,更不要说此人还是个显而易见的直男癌了。
    我喜欢的那个人,近乎完美的表象下隐藏着无数令我无法忍受的缺点:私生女,生活放荡风流,性格霸道冷漠我一边讨厌着他,一边无可救药地喜欢着他。
    由于身份天差地别,他不可能喜欢我,但我不至于因此就委屈自己,随便找个人嫁了。
    悲剧的是相亲之风如洪水决堤,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就再也堵不上,从此以后,我就要过上长期与母亲大人斗智斗勇的生活了,想到这里,真是生无可恋。
    就在这样的心情中,我向良弥勒提交了春节加班报告。
    良弥勒如今跟我只是面子上过得去,不至于一见面就吵起来,看了报告也没有立即批复,说他要考虑一下。
    鉴于僵硬的上下级关系,他要在这件事情上面耍耍官威,我很理解。毕竟春节想与家人团聚的多,愿意加班的人少,他总是需要人留下来的。
    几天后,良弥勒出乎意料地打回了我的报告。我烦透了和他扯皮,直接找上安然,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你见过驳回员工请求加班的上司吗?我第一次见!
    倒也不是指望安然能更改良弥勒的决定,他虽然是程嘉溯的贴心小棉袄,到底只是个秘书。也不是要他打小报告,只是因为唐韵上上下下,能称得上关系亲密的朋友的,就他一个人,找他吐槽是一种习惯了。
    安然语气有点古怪:按惯例,你这个级别的留守实验室报告,是要程总亲自批准的。李经理把报告交上来了,你别误会他。
    额那是我误会他了?我不禁脸红,这么大人了,因为之前的不快就一直记恨别人,确实不太好。随即反应过来:那为什么还是被驳回了?我真的不想回家回去要相亲的好吗?!
    安然声音突然拔高:你说什么?你回家相亲?你别挂电话,等我一下似乎是急忙去请示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他回复我:程总说,让你再提交一遍申请,但春节期间你不能留在实验室,他有别的工作要交给你。
    程总有什么工作要交给我?
    安然一直在跟我卖关子,他看准了我不敢去招惹程嘉溯,只能通过他拐弯抹角地打听消息,故意吊着我的胃口,就是不肯告诉我春节期间我的工作内容。
    元月中旬,公司的春节轮值表出来了,我的名字也在上面,从除夕到正月初七,明晃晃的八天。这几乎创造了公司有史以来,春节假期加班时间最长的记录,好多人专门跑来向我表示同情。
    但我着实松了一口气,把通知拍下来发给母亲大人,她终于偃旗息鼓了:好吧,等你什么时候回来再说你可紧着点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万一被人截了胡
    后面她还说了一大堆,我放空了,只是嗯嗯答应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听进去。
    临近春节,又下了一场雪,实验室里常年恒温,样品在培养皿里稳定生长,实验很顺利,正按着我的预期缓慢但坚定地运行在既定轨道上。
    原计划在春节休假的实验员们陆陆续续结束工作,离开了实验室,原本忙忙碌碌人头攒动的实验室瞬间空旷,只剩下十几名留守人员做日常维护。
    从下午开始,又有稀稀落落的雪花飘扬着,大块的阴云低低压在头顶,还不到六点,天就快黑了。我结束工作,揉了揉发僵的脖子,伸个懒腰,脱下白大褂挂在衣架上。
    YOUNG项目留守的实验员郝源笑着问我:要走啦?
    我点点头,这些天要辛苦你了,有问题随时打电话。
    好咧!新年快乐啊。
    从实验室出来,一路收到许多新年祝福。年味儿浓的时候,人的心情也会自然而然地愉悦起来,就连碰到良弥勒的时候,我也能暂时想不起厌恶,笑着祝他节日快乐了。
    与良弥勒一道出来,一辆沪市牌照的白色迈巴赫停在实验室大门前,良弥勒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车窗并没有落下,他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招呼,只是立在原地看着我上了车,挥手作别。
    程嘉溯一边掉头一边笑:今天怎么跟他一起出来了,心情不错?
    恰好遇到了。只怕李最良做梦也没想到,他曾用歪门邪道勾引人来羞辱我,而我没有用什么歪门邪道,却还是与程嘉溯建立了密切的关系,也不知道他那一挥手里,有没有那么一点后悔。
    程总,您到底安排给我什么工作,现在可以说了吧。明天就是除夕了。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他居然还卖关子,不肯说实话。
    比起之前,在见识增长以后,我也成长了很多,至少不会当着他的面,就表现出对他的爱慕或者厌恶来,只是等着他的安排。
    迈巴赫的行进路线非常熟悉,最终停在他的别墅。小楼门前挂了红灯笼,很应节,但与整体格调有点格格不入。
    楼里有女童清脆的笑声,在我逐渐变化的脸色中,他宣布对我的安排:春节期间,请你帮我照顾程呦呦。
    正文 050 熊孩子的驯养技巧
    小魔女程呦呦?!
    你要我照顾她?!
    我权衡了一下,觉得比起与小魔女相处,还是相亲比较有前途,毕竟相亲对象不会一言不合就拿橘子皮往我眼睛里挤刺激性液体。我不会照顾小孩
    早知道是这样的工作,我还闹着加什么班啊,乖乖回家当母亲大人的俎上鱼肉不好么?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程嘉溯望着昏暗中的灯笼,眼神幽暗:刘阿姨会照顾她的,你只需要她没有过正常的女性长辈,我希望你能带给她一点新的东西,能够让她不那么愤怒和暴躁。
    他说着推开门,完全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屋里暖香融融,素胎白釉的花瓶里插着几枝腊梅,有高低错落的美感。刘阿姨满面慈和,掐了一朵嫩黄花朵在指尖,凑到程呦呦小巧的鼻子下面。
    那小魔女安安静静的,闭着眼嗅着腊梅香气,一脸陶醉。
    两个人裹着一身风雪寒意进门,刘阿姨赶紧过来帮忙扫雪花挂大衣,程呦呦提着一盏兔子形状的灯笼,也乖乖走过来叫了声爸爸,又礼貌地跟我打招呼真不知道刘阿姨是怎么教导她的,效果这样明显。
    程嘉溯淡淡的,丝毫不为女儿的进步感到高兴,程呦呦大眼睛里怒气闪现,但很快压了下去,扭过头不再看爸爸,气氛微妙地尴尬起来。
    刘阿姨连忙打圆场,笑着把所有人都赶到餐厅:腊梅花开得正好,我做了腊梅花鸽肉片,吓煞人香!都快去洗手,张小姐不要客气,呦呦去给先生拧毛巾。
    在我洗手的工夫,程呦呦听话地拧了一条热毛巾给程嘉溯,她人小手也小,毛巾根本拧不干,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