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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道:“许小姐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前往府中一叙。待用过饭后,我再差人送你回去”
许岚见季臻是真心留她,也未推辞,两人便一同回了魏府。
魏昫下朝后往季臻院子走去,刚过假山便撞到季臻派来的小厮说道她今日接了许岚入府,想到小妻子这般识大体不忍唇边生笑。魏昫起身折返,却见许岚从假山旁走了出来。魏昫见许岚面上一慌,避嫌一般退了几步,看上去并不像是故意出现在此。
女人站在那里,新月一般的眉眼微垂,衣裙素净,像是种在盆栽里被风摧折的兰草,孤零零的一株,却仍不愿随风摇摆,明明是刚强的姿态却又让人很难不生出一丝丝怜惜。
对许岚的印象其实早已模糊,魏昫十岁那年发了一场高烧,再往前些的记忆丢了许多。那日他和季臻争吵过后去见许岚,去得匆忙,聊得更多的也是她亡故的父亲。许父许之霖曾任青州知州,在世时曾为新政推行出过不少力。
许岚突的仰首看他,不期然正对上魏昫打量着她。许岚面上一红,听他问道:“许姑娘的风寒好些了么?”
男人身上的朱紫朝服还没有换,应该是下了朝就直接往这里赶。他额上的发一丝不苟地束在冠里,五官依稀似少时模样,却是完全舒展开脱了稚气,那双眼更是深沉得让人有些不敢直视。他与记忆中的那人早已相去甚远,只是再次听到他叫自己许姑娘,许岚仍是有些恍惚,她柔身福了福:“托您的福,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魏昫见她今日气色确实不错,点了点头,突然说到:“臻臻是个急性子的人,之前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但她并无恶意。”
“自她嫁过来,家母对她多有责难,她对这些就敏感了些。如果她冒犯了你,在这里我替她赔个不是。”
提起季臻,男人深邃的眉眼都柔和了许多,“臻臻做事虽然有些莽撞,人却最是热情良善,你刚来此地,若是有什么不便的,可以多找她商量。”
许岚心中酸涩,自父亲去世后,继母便想将她嫁给青州的富商,为弟弟将来在青州的仕途积攒人脉。虽知儿时戏言不足当真,她却仍是抱着一丝希望,从青州逃了出来,行了万里到了澧都,却才得知他已娶妻,且二人这般和睦。
许岚终是收住情绪,轻声笑道:“今日我和阿臻才一起看了出戏,没想到阿臻她竟也是个喜欢看戏的。又正好我有那出戏的话本子,告诉她后她心急的连戏都要看不下去了。”
魏昫忍俊不禁,摇头笑道:“她可是个戏疯子。”
许岚没再多言,告了退便离开。原来刚是林叔传了急信给季臻,季臻忙于处理,又怕她一人待着无趣,便吩咐下人带她去府内的花房赏了会儿景。
许岚再见到季臻,未加掩饰,将方才的偶遇说给了她听。季臻觉她行事磊落,更打定了相交的主意。
自那以后,季臻无事便会约许岚,两人年岁相仿,又有些趣味相投,一来二去便也成了相熟密友。
进入初秋,季臻彻底断下了避子的汤药。为求子顺利,季臻想要前往都城外的灵韵寺拜拜菩萨、捐捐功德。那只是一处小庙,因与季家有些渊源,季臻每次礼佛,便都去了那里。只路途遥远,行程苦闷,季臻不想独自一人前去,便央了许岚一同前往。
待季臻捐完香火,日头渐已西沉,两人坐了马车往城内赶。才下过雨,郊外的路十分泥泞。许岚体弱,在外奔波了一天早已疲乏,现下又被马车颠来复去,胸中闷得不行。季臻怕分她心神便也不再找她说话,季臻枯坐许久,只觉昏昏欲睡。
突的一声惊叫将季臻惊醒,季臻狐疑,忙唤如簌,却无人应。季臻心道不好,只是今日恰逢初五,季宁会去看望他的幼妹,并不在她身边护卫。她一时疏忽,并没带多少随从就出了门。
季臻掀开车帘,却见车马被一群异族打扮的汉子拦住,随从七零八落的倒在路边,而如簌喉间被一箭刺穿早已血流成河。
许岚不知发生何事,正要问,却见季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忙会意的闭了声。
季臻气急反而冷静下来,厉声对着车外的人呵道:“你们到底是何人,连我季臻的路也敢拦?”
那群人听到她的话,竟大笑出声,其中一人操着不甚熟悉的澧都语说道:“大爷我管你是季真,还是鸟真。被大爷我盯上了,识趣点的,就赶紧给我从车上滚下来,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许岚被这一声惊到,季臻看了她一眼,握住了她的手小声说道:“别怕。”
那人啐了一口,“呸,这车上还有个小娘皮。”
“这两娘们都长得不错,不如我们...”,话未说完,只听到一阵淫笑。
季臻握紧她的手,用眼神示意许岚去拉开马车角落的暗格,同时对外面说道:“各位好汉若是求财,我澧都季家也不是小气的。”
“若是诸位愿意放我们走,不出一个时辰,我便派人原路返回,为诸位奉上十万两黄金。”
话音一落,那群大汉一阵骚动,季臻趁机接过许岚从暗格里取出的匕首,低声快速嘱咐:“等下我会找机会用匕首刺中左边拉车的马匹。”
“不要怕,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