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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她。她有情,有愁,有复杂的心思情绪,甚至有妒。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从前单纯的青蓿。
「尊上…。」
她轻抚着那图腾,不知道该不该就这么开口,打破了她才刚拥有的信任与温柔。
「嗯?」见她少见欲言又止,承熙将她的手握进掌心,专注了几分。
她瞅了他一眼,垂下了目光,又半是踟蹰地道:「您…让青蓿封了妃,是…为权,还是,为情。」
闻言,承熙显得有些讶异。论那为权二字,已是好几层涉及白羽、炎火与乔木家的算计。
他眼里的柔情似乎收淡了些,半晌,平静地道:「妳…以为呢。」
青蓿读诗一般读着一双蓝瞳/池/鱼/整/理/,她虽不尽然懂,却能感受一番情切,即使那情意迟疑反覆,又似有些痛苦。她已经渐渐知道,是为了什么。
她依在他的臂弯间,轻轻道:「昨日,青蓿能及时发现龙神,是因为青蓿靠近了石室…。」
承熙似乎一顿,没有作声。
「朱莺元君说,尊上曾经,剜心…。」她听他不作声,撑着几分勇气续道:「她说,尊上…若是动情,累及心脉,得劝您…归心。」
她说着,微一抬眼,只见承熙眉宇一皱,明显神色一沉。
她有些急,撑起了身子道:「青蓿…不该想干涉您的决定,但…龙神闯石室,青蓿担心…。」
「青蓿。」承熙冷不妨打断了她,话声已许久不曾这么冷得像冰。「日后,莫再向我提归心两字。这是,尊令。」
青蓿让他凛冽的眼神划过,只能止住了声。
她虽不敢以为封了妃,说话的分量便有所不同,她几分希望他能明白,她的焦急,甚至她的忌妒,似他一向懂她。
承熙抽手起身,一语不发的下榻出了帘。
入了石室,他颓坐着靠上栀子树,依然一语不发。
他在她面前,一向大事小事,无话不谈。今日,他却该说什么…。
他知道,温柔的栀月,退让的月娘,都不会选择责怪。但他似让归心两字一锤敲醒,空漠的胸膛狠狠发疼。
他不会,永远不会。
她知道他去了哪里,心里隐隐痛着。
独自待在榻上,她不再似前阵子犯睏了,甚至一夜难以成眠。
石室里的他和她笑着,那双温柔的蓝瞳望着的,始终是她。
不知什么时候,泪湿了绣枕。
她…是个替代品么。若不是她生得与那人相像,她这低下又一无是处的草精,何德何能,令他垂怜,令他动心。
她想,他那颗心里在乎的,永远不会是她了。
约好的赏花日,朱莺来接她。
微微浮肿的双眼令她显得有些疲惫。
「朱莺见过天妃。」朱莺才活灵活现又俏皮地向青蓿行了礼,却发现青蓿脸色不大好。
「这…才册为妃,衣裳不错,却怎地这般愁容,元君给妳的药材倒底行不行?」
青蓿着了身穗花先时备来的天妃服仪,清浅的淡蓝色绸底细细绣了粉色花叶,衬得她气质不俗,珠簪耳钩,则令她清秀的容颜再美艳了三分,几分傻愣的脸色也罩了层淡淡的沉静。
她勉强一笑,道:「近来精神不若以往疲劳了,这都多亏了穗花元君顾念青蓿。」
「那妳这脸色是怎么回事?」
青蓿望了望她,吞吐问道:「元君…晓得,青蓿,与鹿岭二王女,生得很相似么?」
朱莺眉一挑,道:「呃…我知道,我哥哥初次见到妳时,便告诉我了。」要不是当初承熙那蠢法子,找她哥哥去当什么护花使者,指不定那二王女下场还不至于这般凄惨。
看来,倒是青蓿对承熙认真,为这事难过起来了。其实她不太懂那是什么心情,和一个过去五百年的人计较,又有什么用处,占着人,占着位,不就够了么。像她的白羽芳源,从前也不知有多少情债,如今看的是她,哄的是她,她便也不想去翻那些旧帐了。
见青蓿又显得郁郁寡欢,朱莺用足能把她前推的力道拍了拍她:「哎呀,别烦恼这事了,树谷栀月还剩什么,尊上如今不是妳的么。」
「我…我的?」青蓿可还不觉得承熙是什么她的。
「行了行了。」朱莺拉了拉她,她可不擅长做这爱情策士。「走吧,再耽搁就晚了。」
遇袭
春日的翼山谷地较灵宫所在之处,温暖不少,遍野月橘散香,时花盛开。一处特为旖旎的湖泊,便是穗花口中的怡心湖。
怡心湖岸广生桃树,乘着春气开满了花。湖风一拂,便将花瓣洒满了青山绿水。所谓仙境,也不过如此了。
青蓿同穗花乘了支小舟,轻轻摇桨,水天一色,她实在为那丽景震动得满心澎湃,又不自觉想着,若是那冷飕飕的尊上也见着这景致,该会开怀不少。
「元君,尊上,喜欢这处的风景么?」
「澈然啊,幼时,我还常带他来这处游玩,后来,他总道桃花触景伤情,不肯陪我来了。」穗花挥了挥手,道:「哎,自然他继了尊位,忙天忙地,没这等闲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