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4
,她想让他明白,她其实比自己以为的还在意他,只是,又一直害怕失落而裹足不前。
她想,澈然懂诗,看了画,或许会有些高兴,也或许,又会给她一些如胶似蜜的保证,温声宽慰她。
但他没有。
她搁下笔,抬起头,朝澈然勉强一笑,道:「澈然…,你…若是需要回府,尽管回去。我不要紧的。」
寰明听了,如释重负,忙道:「月娘,最近府上家里都忙,我…我确实需要回去一趟,顺道,买妳要的胭脂水粉回来,好么?」
「好。」月娘有些转不过心,应了声,随手将桌上收了收,又道:「我…我到后边忙。就不送你了。」
寰明这情场老将,自也瞧得出她眼里有些落寞,但,他能做的也就这些了。这任务不也同打仗一般,他目标明确,收她凡魄入霜珠,再送回真澈然身边养回仙身,其他不该碰的,便不要碰。
======================================
星河按,欧阳修《生查子·元夕》,帮大家补上整首诗。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溼春衫袖。
变调
澈然那胭脂水粉,一耽搁自然又是好几日。
一早,却来了个自称东宫府上的仆从,将一袋锦囊递给她,里头除了她要的胭脂水粉,还有药帖,色料绢纸和银两,还写了张字笺,说道他忙,择日再来看她。
仆从云云,自是寰明出了小屋,打定主意要让澈然消失个大半年,澈然且说过,他在凡间是个什么东宫策士来着,那么,不如扮个仆从。
苦苦甜甜,她淡淡一笑,将那信笺仔细收了。然而,她一向能注意到一些细微的东西,好比澈然忙到,这信笺就算仔细仿了字迹,却也不是他自己写的了。即使澈然只替她在画上落款几回,他的字迹,她还能分辨得出。
今日来的是仆从,日后还有这仆从么?
她转念又想宽慰自己,或许澈然当真只是府上忙,他百忙中惦记自己的小东西,难道不是有心。她不好还哀哀凄凄,令他两头烦恼,他下次来,她且应该主动一些,让他高兴。
只是,仆从不时来照管她日常,却又好一阵子不见澈然。她想过,写封信,怕信笺落了,给他添麻烦;传个话,又不知道这仆从能不能信任。只好等着还是等着。
寰明瞧她那思念殷切,分明一颗情心,那呆头呆脑的青鸾,还说什么她不怎么喜欢他。
他忍不住又一叹,这便是他迟迟不找个女仙定下来的缘由了,一要出战,这么将人冰在这,怪凄凉的。
再让她相思下去,情心不定要变成闺怨了,近来,只好再扮个澈然,亮相亮相。
只是这么个亮相,月娘见了他,上了妆练了琴又练了舞,温温柔柔体体贴贴,仔细问了他爱吃的东西,喜爱的玩意儿,替他烹菜,替他冲茶,不时,又邀他看画赏月,挨在一旁温温婉婉,千娇百媚,完全将青楼姑娘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
而他这采花郎,竟变成了个作怀不乱的柳下惠,简直明寰火炎,倒倒颠颠。
月娘,自不懂这曲折。她只觉得自那回澈然半夜出了门,便好似变了个人,他再不留夜,三天两头称忙消失,只差仆从送东西来。饶她再努力,他只左闪右推,右闪左推,打太极似的一避再避,能避再避。
几次以后,她便也不再那么积极了。
那晚,她明明疲累,却难以入眠。
她方才在房间照了照铜镜,怎么打理,都不若从前在春里流芳好看,近来,她更是时常觉得累,别说烹菜跳舞,连作画都有些乏力。她不免乱乱想着,她这时日,大约也剩下不多。
她缩在榻上,腿上搁着澈然给她的折扇。一旁,则是那盒珍贵的色料木匣。后来仆从带来的色料,都买自城心,没有这木匣子里头的颜色好看。那晚她恍然撇见那柄折扇,委实欠得久了,便拿起来,想写些什么。
脑中闪过的词句,却是首悼亡词。凉凉一笑,她觉得,有何不可。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写了两句她却停了笔。这词,用来悼亡妻。她…如今,却不敢再去想,当初他说的什么妻妾,什么…。她这记忆愈来愈差,她不如不去细想得好。
不细想,眼泪却一掉,直滴在扇面上。泪水晕了开,她心不在焉,随手一抹,却又将一抹颜色抹上了绸绢。她一愣,只好用手指沾了些墨绿色,浅浅在画面上抹开,似青林,又似绿地。
但这折扇,想来给不成了。她晾了晾收折了,随手藏进了枕下。
隔日一早,澈然却来了院。
她见了他,打起精神迎了出来,歉然一笑,道:「澈然,我…我也不知道你何时会来…,家里…没准备什么。」
「不用准备什么,我今日来,想带你去走走,成日待在这小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