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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珏见了案上茶器,他伸手取了个山水瓷杯要注茶。
「公子,这茶,我换一壶吧。或是,您要喝点小酒?」月娘见了,连忙要换下那壶茶。
「不用麻烦,这茶不还是热的么?」他微微一笑,往杯中倒了杯茶,便就口喝了。
元珏第二次来,已让人替她安排了月华斋,不似初见时的狂野逼人,他反倒变了个人似的谦和拘谨,与她相敬如宾地心灵交流起来。她能感受的出来,他那眼里,仍然有着赤裸的欲望,却不知顾忌着什么,总在最后一刻收了手。但她不时回想,那是一段过得挺快乐的时光。
她等着他来,为他亲手下厨,煌煌灯烛,荧荧星光,陪他谈天说地,处得好像夫妻。她甚且觉得,或许那就是个让人醉生梦死的情字。
她知道在春里流芳这等级别的酒肆,有些寻芳客,宁掷千金,买董小雪失约的一晚怅然,追逐的便是那种扑朔迷离的苦甜与等待,一段现实中求而不得的爱情。她一度以为元珏想要的,也是这般。
她不若董小雪那些姊姊们老练,谈情说爱寻知己,分寸拿捏得宜,她那颗心掏得单纯认真,以为自己遇见了良人,不定过些时日,还能脱离这声色之所。
直到一日,他往她桌上搁了一小小的玄色瓷瓶,拔开红布木塞,里头装了七分满一颗颗银色细圆药丹。就这么,狠狠打碎了她心中暗藏的绮梦。
那药丹,她识得的。原来,她想得唯美,人家皇子想的,只是孩子罢了。
元珏各方各面待她甚好,唯一的要求,只要她避子,断不能怀上他的子嗣。那避子丹,在院里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红牌以上,卖身还能挑日子。身不由己的下妓,为了不断送生涯,流落街头,早也不存什么为人娘亲的希望。
元珏给的,甚且是剂万无一失的毒散,经年累月,不说受孕,就论这身子,也不知能拖多久。
然他既开了口要求,董小雪想必也不愿再回头收她,要能继续躲在他这蔽护伞下,不回她原本的下妓班底,她几番心伤,终还是听话地服了那药散。
她想这辈子反正也不长,求情不得,不如便退而求个安稳。
「公子…你…有伤?」月娘留意到他面上伤痕,一惊,连忙起身,道:「月儿进屋找些瘀伤的药霜,您等等。」
「无妨。」元珏轻拉住她,持着她素手触吻。他一双眸光抬起来,显得异常炙热。
「但…。」月娘感觉出他那有些急切的欲望,顿了顿。他揽她进怀,一低头,便浊浊深吻,缠绵了一阵,他将她往屋里带,一路将她吻上回廊,吻上房门,转进屋一抱,连连吻上了榻。
他吻她,总是非常温柔。她那颗已经冷却了的心,有时,还不免浮现情字。
但他,从不向她谈府上的事,也不要他们的孩子,甚且,也不在意她性命,她彻彻底底,不过就是他包养的女人,说不定,这恒安各院,还有别人呢。想着,那情怀便又更淡了。
她本来,已经渐渐学会同他共处,亲近、亲密而不论情,今日那温柔的吻,却真挚又心急,急切中有些霸道,吻得她不由得动情,几番心醉又心碎。
「月儿…。」他将她倾压于身下,飞快褪着她衣衫抹胸,撩上了裙。她抑着微微的心伤,安安分分帮他宽着衣襟,脱下里衣,他已经行云流水般推开她双腿,将欲望对进了她体内。
他急起来从来用不着她使什么院里教的绝活,他只管一路自她面上吻遍她双眼红唇,吻遍她颈与肩,吻上她一对酥胸。他笼罩着她,一吻再吻,需索再需索,与她偎贴得密密实实。
她任他肆意流连,恍恍惚惚间,仍觉得他那情心,好似无底洞。
下身一波又一波强迫她沦陷的快意,一回强过一回,他总是气力用尽,用尽气力想得尽全部的她一般,狠将她逼软在怀里,抽抽颤颤,逼出她一声一声求饶啜泣又难忍快意的细细嘤咛。她一丝一毫的反应,映在他眼帘,只滚起他一次又一次的渴望,一次又一次用身子逼得她忘了伤,忘了他们是谁,忘了他们是情或不是,能爱或不能爱。
那么短暂又似天地恒长的瞬间,他们相依,爱得很真实。
只是,他的激情一过,天地并不恒长,反倒恒凉。
他时而问她银两,时而问她,是不是仍按时吃那避子散。今日他这么同她一翻缠绵,说的话,却更让她心凉。
他说:「我之后,不能来陪妳了。」
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她沉默了一阵。几句回应的话涌上来,她却不知道出哪一句好。虽然,自她收敛了那情心,她也知道,这一天,随时可能到来。虽然,他曾经浪漫万分地说,要陪她到地久天长。
「怎么…这么突然…。」她温温顺顺,只问了这么一句。
「我…得去办件事。」
办件事…。他从不向她多言,她不好过问他私事。但他又不说话了,只翻过身,将她罩在身下,低头一阵足令她窒息的长吻。
他的眉间,微微蹙着,将头埋在她颈间,安静了好一阵子。她一度以为,他好像要哭。
「您…得去很久么?」
「或许,再不会回来。」他抵着她肩头这么